他甚至在某一个场景中,看到了自己身披战甲上了战场的模样!
只不过,身上的那副战甲,不是他令候府的那般。
而且,这仗,除了刀光剑影之外,多了玄术!
那曾在书中见过的,听过的,想象过的,在他的梦里都是小把戏。石破惊天,星河斗转,魔兽横行,这一切的一切,让他在恐慌之余多了一重惊奇感!
在梦里,摊手出雷雨,横扫千军的阵势,让令候孤觉得刺激!大胆!
打着打着,画面里出现了刁某做的五阴卜阳王、三番鬼王。
他们长得几乎和泥人儿一模一样。
他们来自于什么地方?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令候孤城内,其他全都有着奇能异术!
在这场战火纷飞的梦里,狮子脑袋和骆驼身子的动物组合,已经算是平常。他看见了满身都是鳞片的异形动物;他看见在天空中盘旋着的多头鸟兽;他看见的庞然大物是自己想象空间所不能及的!
梦里的城外,一批接着一批的人加入了战斗,斗着斗着,便成了一场群魔乱舞的游戏!
他的眼前一片乱糟糟。而后,画面突然切换,自己的四周,像是被布了一块黑色的幕布!
那幕布上只有一对儿眼睛。那眼睛里的凶狠和残暴,空洞和焦灼,让令候孤不由自主地与萧贯贤重合!
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梦里面的萧贯贤,依旧是瞪着双眼向自己要着那本书,并且不停地重复着:“我的书呢?父王,我要我的书。”
令候孤的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滴到了被褥上。他忽然觉得口渴,匆忙起身下了床榻想要喝水!
不料!不知是睡姿的问题,还是因惊吓过度,他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挪动了两步后,便被椅子绊倒,脚,扭伤了。
门外的仆人听见房内的动静,匆忙赶了过来。
“怎么了候爷?”发现倒在地上的令候孤后,有人跑去叫来了医官。
令候孤这一摔伤,也惊动了府上大大小小的人。
也不管是不是后半夜,便全都一头扎进了令候孤这儿。
高氏自然也随着暮天雪一同前来,并依旧选择站在令侯府门外候着。而理由是,府中人太多。
高氏透过窗子,看向令候府堂中被众人簇拥着的那个“核心人物”,心中突然有了一些感慨。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能够长时间地直视这个,在幽冥界里被下达了任务的目标。
这次脚的扭伤,也确实是一场意外。
众人在医官确定未伤及骨头的情况下,慢慢地退出了府。
散去之后,令候孤用手扶着头,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忽然出现了一种幻觉。
这幻觉是什么?
他觉得自己忽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甚至开始怀疑,眼下令侯府内的一切情景就如同自己梦中一样,按部就班,而府城之外,也已同梦中,战火连天!
只不过,那是自己看不到的而已。
令候孤因为脚伤,府上也加派了人手。不过,这人一多,对于最近喜欢思考事情的他来说,却是觉得有些碍眼。
于是,他叫退了几个人。
“候爷,能行吗?”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儿了?!有事儿,我自然会叫你们的。”
“那行侯爷,我们就在门外,有事儿,您可第一时间喊我们呐!”仆人不放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着。
“去吧去吧。”
令候孤独自一人呆坐在床边,满脑子都是萧贯贤。他不清楚,做了这样的一个梦,究竟是因为白天萧贯贤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让自己过于痛心而铭记导致的,还是,像昨天的梦一般,有着一些说法。
令候孤转过头看向窗外。
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天上的那轮月亮。
他的心中,突然多了些思念与盼望。
“南枝(令候孤发妻)你说,贯贤,究竟是被我惯坏了,还是,天生的性格就这样,只是才慢慢地暴露出来?我现在呀,还能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我总带他上战场,他不肯,还总找你诉苦。呵我说他玩儿泥巴没出息,男子汉,就要上阵打仗,活出个样儿来。后来,他爱上了刀枪棍棒,但性子却变了。你看没看见他今天看我的眼神儿?看得我,心疼。南枝,你要活着该多好?!你要是活着,也许,萧江,都有了盼头。”
令候孤低下头,苦笑了一下:“自己英明一世,一共这么几个孩子。死的死,疯的疯的。今天的贯贤,倒是让我得空想想,人啊,这一辈子,究竟,什么叫做成功?呵左不过,都好好活着。”
第二天一早,身边的仆人正服侍着令候孤洗漱。由于脚伤,通往主榻的那几级台阶此时都显得无比费劲。
几个仆人非要抬他上去,令候孤却执拗地非自己挪。
正挪着呢,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你瞧瞧?你这前两天还跟我说身子骨没事儿的。这才几天的功夫?你自己说说?三天?还是四天?这也太能闹了,这就瘸了?”
刚坐在主榻上的令候孤应声抬头看向迎面走进来的那个人,桑图。
随即笑笑:“意外。”
“侯爷这话说的,我当然知道崴脚是意外了。你见过谁故意崴脚的?!”
大大咧咧的桑图,说话其实是挺噎人的。不过,习惯了,令候孤倒是也见怪不怪。
桑图凑进了他身旁,看了下他那只受伤了的脚:“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