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你怎么说的?”
“萧漫小姐,就是问问你去哪儿了。我就撒谎,说你,说你正在洗澡呢,她就走了。”
“嗯。记住,以后也不能让她知道。”
玲兰一撇嘴:“还以后呢!我尽量吧!”
“你撇什么嘴呀?”
“小姐,我看你这个架势,怕是也瞒不了多久了。”
“哎呀,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说完,暮天雪又勾起了嘴角,微微眯着眼,沉浸在幸福当中,甚至从椅子走到床榻边上这短短的路程时,都一直哼着小曲儿。
“段将军带你去哪儿了?”
暮天雪一回头:“就是后边儿那排房子。”
“后边儿那排房子?”玲兰下意识地往后边儿瞅瞅,却忘了后排没有窗子。
她转过脸,疑惑地问:“我怎么没有印象,这后边儿有排房子呢?”
“咱们没往那头去过。那排房子废弃了。”
“废弃了?废弃了他带你去干嘛?”
暮天雪淡淡地说到:“那儿呀,原来是萧伯伯听戏的戏场。段将军说,萧伯伯后来忙,没了时间,也就闲置了。”
“哦,然后呢?”
暮天雪转过身轻轻叹口气:“然后呀,段将军就一直和我聊天儿,说的都是一些心里话。”
“噢。”提到心里话,玲兰便没再往下问。
“不过...”暮天雪说着,坐在了椅子上,语气也比刚才低沉了一些:“他跟我讲如此多年,他作为义子,在令侯府中的一些心理感受和心态的变化。”
玲兰向前走了两步,靠近了暮天雪:“他是,觉得委屈吗?”
“不是。段将军只是觉得,人也好,事儿也好,自己的心态也好,相比之下,他更在意萧伯伯的心情吧。他和我说,以前的萧贯贤特别过分,那些没有放在明面儿上的是儿,为了不让萧伯伯烦心,他偶选择了忍气吞声。不过,段将军说,尽管萧贯贤这么对他,但他对萧贯贤,却没有恨。因为他觉得,萧贯贤说得没错,不管怎样,他都是萧伯伯的义子。只不过,别人都是将这个义子放在心里,只有萧贯贤说了出来而已。”
暮天雪说着说着,就沉默了。她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地面:“玲兰,我以前一直觉得,段将军一定是一个很坚强,很勇敢的人。但是今天听他和我说完这些话之后,我忽然觉得...”
暮天雪说到这里,忽然没了动静。
玲兰看了看她,小心翼翼地问到:“觉得,什么?”
“有点儿,有点儿心疼。”
“心疼?”
“对。玲兰,你试想一下。假如,你是一个被环境所抛弃的人,你所处的环境中只有你自己孤军奋战,你可能偶尔要委曲求全,又要顾及所有人的感受,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玲兰听完后,心里暗自无奈地笑笑。
暮天雪口中的那个被世间所抛弃的人,不就是自己吗?尽管,她和段坤所处的环境不同,经历不同,但是那种孤独感,相信,都是浓重的。
玲兰叹口气:“看来,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
暮天雪慢慢地抬起眼皮,看向地面,缓缓地说到:“是呀,都有故事。”
玲兰突然俯下身:“小姐,你和段将军,这就算是好上了吗?”
暮天雪突然脸一红,迎上了玲兰的目光:“不算吧。”不算吧这三个字,说得非常的慢,并且有着不确定。
玲兰笑笑:“可作为旁观者,我觉得,这就已经算是好上了。”
暮天雪忽然用手挡住了眼睛:“哎呀,太突然了。对了玲兰,去给我准备纸笔,我要给我父王写信。”
“你要给将军写信?”
“对呀,我要告诉他我的快乐。”
“噢噢噢,好的好的。”
除了报了自己与令候孤的平安之外,暮天雪在信中还告诉暮仕雄,自己现在已经收获了爱情,眼下的她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写完信之后,暮天雪将毛笔放在了桌子上。
只不过,方才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她,忽然在折好信封的一刻,手放在那儿不停地摩挲着,脸上也没了笑容。
玲兰关切地问:“怎么了小姐?”
“玲兰,我父王就我自己。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嫁人了的话,是不是就预示着,分别?”
暮天雪的语气里有着些许的惆怅和不安。。
玲兰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暮天雪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小姐。这是每一个成年人都要经历的。”
“是呀,都要经历的一场分别。算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