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这东西,还真不好说。”
“是啊,别说动物了,人不也是一样?这口儿吃腻了,总想换换新鲜的。换来换去,最后发现,其实啊,吃什么都一回事儿,索然无味。”
同梁永的这顿饭,恰如令候孤所言,就像是一个历经了风霜雨雪,一起相扶走到现在这般年龄的老哥俩儿,在一起谈论一些眼下的家常理短。只不过,令候孤自己清楚,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常琐事,却是比扫外御敌难得多。
梁永离开后,令候孤眼看着仆人将面前的酒盏撤掉,忙忙碌碌在自己眼前的身影,就像是在带走自己心中曾经充盈饱满的梦。
他的心中感慨万千。
那摆在自己面前的琳琅满目,恰似盛世繁华,流锦苏缎,而清台之后的冷清,虽不能说是落幕,但却有着一种极大的孤独感袭上心头。
当孤独这个词卷土而至时,令候孤自己为之一震:孤独!
他在心中细细品味着这句话,并将目光从面前的桌上,慢慢地移到面前的红毯,再到门外,再到蓝天。
通往府外的路,除了阳光外,空无一人。
令候孤眯了眯眼睛,人生,或许本就是一场孤独的旅行。看似众人相伴,看似车水马龙,但最后,却是自己孤独的无疾而终。
他在心里轻叹口气,喊了管家。
“候爷。”
“我累了,要去躺会儿。”
“诶!”管家扶着令候孤进了内堂。
“有事儿来叫我。我小憩一会儿。”
“好好,候爷。”
【偏房】
这桑图带人来到梁卿府上,将不会说话的琪琪给治好了这事儿,在令候府城之内不胫而走。
兰秀门口的丫头一边帮她整理着东西,一边说到:“少奶奶。听说隔壁桑城的桑爷,上午带了一个奇人来到府上,居然把梁卿家那不会说话的小孩儿给治好了呢!”
兰秀瞪圆眼睛:“治好了?”
“对呀!”小丫头一脸夸张的表情。
兰秀扬起脸:“这么神奇?我看,那梁卿府上,前些日子还敲锣打鼓的,也没见什么效果。这怎么突然就好了?”
“是呀!听说,桑爷带的那人儿,就在那小孩儿身上扎了几针,然后就好了。”
兰秀眨眨眼:“你说,这世上的能人可真挺多。”
小丫头挑挑眉:“嗯,我也这么觉得。反正,当时我也没看见。不过呀,听外面传得,那可是神乎其神的。”
兰秀转了转眼珠,没有说话。
【暮天雪府】
回到府上的暮天雪和萧漫依旧在为琪琪痊愈了的事儿而激动不已。
“琪琪好了,真是太棒了!我这心啊,都落地了!”
“是呀,我也是。”萧漫转过头看向一旁欣喜的暮天雪:“不过,我听梁卿从我父王府上回来说,琪琪再呆几天,就要送走了。”
暮天雪轻轻地点点头,眼神儿有些木讷:“我也听到了。”
她的语气有些小,并且带着一丝伤感。和琪琪相处的这些日子,尤其历经了他的生病过程,这个孩子,已经同暮天雪与萧漫之间有着不可断裂的联系与牵连。提到离开,两个人自然心情都不太好受。
暮天雪低下头:“走就走吧。好在现在离开府上,他已经又是个健康的孩子了。”
萧漫点点头:“是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终究是人间的过客。”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萧漫突然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玲兰:“我这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样玲兰,好点了吗?”
玲兰一愣,转了转眼珠儿:“好,好多了小姐。不用担心我。”
“你那阵儿怎么搞的?我回头看你时别提了!都把我吓一跳,脸通红的!”
玲兰低下头:“我就是,就是看那人给琪琪身上扎针,有点儿紧张。”
“你晕针?”
羽竹在一旁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晕针?我看啊,她是什么都晕。”
玲兰抬起头看了一眼羽竹,没有说什么,又低下了头。
萧漫淡淡地笑笑:“八成啊,确实是什么都晕。你说你也够犟的了玲兰,在那儿那么好的机会,让人家直接给你看看,非不听!”萧漫一边说着,一边佯装生气一般地白了她一眼。
暮天雪抬头拉起玲兰的手:“是呀,你怎么那么犟?直接看看不就好了吗?”。
玲兰摇摇头:“我害怕。所以,还是不看了。”
萧漫一撇嘴:“嘚嘚!都犟不过你们!我现在才发现,我这身边的人儿啊,一个比一个主意头正!就属我最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