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远处的几个仆人看到了萧宋的出来,一路小跑:“萧将,小将怎么了?怎么听着房里有争吵?”仆人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看萧宋手中的剑,顿时没了动静。
萧宋扬起头,深深地长叹了口气:“没吵,只是和你们少爷说得激动得点儿。你们照顾好他。”说着,萧宋一步一步地迈出了萧川的府门。
走到马匹旁时,天上已经高高地挂上了月亮。借着月光,萧宋手中的剑,凛冽的白光上泛着一道细细的血痕!
萧宋看着那一抹腥红是如此的刺眼。
他缓缓地将剑收回到剑鞘里,起身上马,却迟迟没有挪动位置。
他伸手摸了摸马的鬃毛,心中暗自感慨:为什么大家都不能好好的?想着,萧宋低下头叹了口气。勒紧缰绳,一路狂奔向令候府。
【令候府·主堂】
在萧宋来之前,高氏趁机向令候孤来报,萧川同样有一本神秘的书籍,名为《龙蛊卷》。
对此,令候孤倒是淡定得很。
萧宋在令候府前勒了马。马儿还没有站稳,他便急匆匆地下马冲进了主堂!疯了一样地跑到了令候孤身旁,眼圈儿红红的:“候爷!候爷!”
令候孤面对这样的萧宋,一紧张,手中握的毛笔也瞬间掉在了地上。
萧宋“扑通”一声跪在了令候孤身旁,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候爷!”
令候孤惊慌失措地看向他:“怎么了这是?”
“侯爷,您救救萧川吧!”
令候孤皱紧眉:“谁?萧川?他不是在府上养病吗?他又怎么了?”
“不,不是的侯爷!萧川疯了,他真的疯了!”
令候孤听得一头雾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萧宋,尽管他没有哭出来,但如此这般地为着萧川来请命,这种兄弟之情,也着实令其感慨。
令候孤伸手扶起萧宋,指了指身旁的椅子:“你坐,你坐,慢慢说。究竟怎么了?”
“候爷,好几天了!萧川只要提到大哥,他整个人就完全变了样子,变得,变得不是他了!他会害怕,会惶恐,他会胆战心惊,他甚至害怕大哥要杀他!以前的萧川不是这样的候爷!以前的萧川多乐观?他多正直啊?他能够分得清是非,能够分得清主次。但是侯爷,现在,他不是萧川了,他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
“大哥?萧贯贤?”
“对对!是大哥,是大哥萧贯贤!候爷,早上我跑来和您说的坤少身上有同样神秘图案的事儿,是萧川告诉我的!当时事发突然,我听到这消息我紧张啊,就没过脑子,便跑来告诉了您。但是候爷,从军营回来后,我越发觉得此事有蹊跷。今天去萧川府,侯爷,您知道的,我本是好意!我想,我想萧川同坤少之间有不愉快,我是万万不想因为这样的事儿再给他们闹出误会来。可谁知,谁知见了萧川,提起坤少是一个样子,提起大哥更是不可理喻!
他变得我不再认识了!候爷,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征战沙场的人,那个和我一起长大,一起去抢暮天雪的萧川居然变得唯唯诺诺!他怕死,他居然怕死了!候爷,我打了他,我也拿剑逼着他,我做这一切都是试图让他清醒!但是候爷,不行啊!我能做的都做了,我真得恨不得一刀刺了他!
候爷,我不希望我的萧川是这样的!候爷!求求你,救救萧川,救救您的儿子吧!”
令候孤微张着嘴,他紧蹙着眉,一脸凝重地看着面前的萧宋,却始终没有言语任何。
没错儿,自打璇阴王唤醒了他体内的僵尸血统的一刻起,他便知道,事情的糟心与恐怖程度,绝不仅限于此!
来了吗?是的,一切未知的生死之战已经拉开了序幕!
待萧宋的情绪稍有平稳,令候孤定了定神儿,他抬起手摸了摸萧宋的头发,轻声说到:“放心,叔父知道了。”
令候孤的眼圈儿也红红的,面对着面前的侄儿,面对着自己的一双儿子所遭遇的不幸,眼下,他咆哮又能如何?歇斯底里又能怎样?
令候孤知道,魔界的触角已经从他一个儿子的身上延伸到了另一个儿子,甚至还可能带动多个!形势的严峻,让他在脑袋里不停地转换着那两本书的名字——《断魄书》,《龙蛊卷》。
也许,是令候孤的默不作声让萧宋敏感的神经再一次被激起,他平息了一会儿之后,又俯身跪在地上,抬起头看向令候孤:“叔父,您救救萧川!”
令候孤垂下眼帘:“救!我救!”
萧宋将头靠在了令候孤的腿上!
萧川这样的变化,对萧宋来说,无疑是痛心的。正如他自己所言,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的都在改变?
他抬头问向到:“叔父,您能告诉我,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大哥变了,现在连萧川也变了?下一个会是谁?叔父,这世间,是不是真的有鬼?”
令候孤拍了拍他肩膀:“不管有,还是没有,我们都还是自己,都要努力活着。”
“叔父,为什么大家就都不能好好的呢?就像从前一样,傻呵呵的,多好?!”
令候孤垂下眼帘淡淡地说到:“会的,一切,都只是插曲而已。我们都会好好的。”
萧宋迎上了令候孤的目光。
也许,是其眼里的坚毅和笃定,让萧宋的情绪渐渐平缓了下来。令候孤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儿。眼下,管理好军营,做好自己该做的。”
萧宋点点头,缓缓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