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候爷!”管家退了出去并关上了府门。
门关上的一刹那,蚩鸾从鹦鹉架子上突然飞了过来:“候爷,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胡月?”
令候孤无奈地笑笑:“突然吗?不突然。是我大意了。我忘了,人都会变这个道理。”
蚩鸾伸出龙爪拖着下巴在那儿冥思苦想着:“可感觉这个叫段坤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令候孤斜着眼睛瞧了瞧:“感觉?呵我用我的经验教训告诉你,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便是所谓变得自我感觉。我的心痛没人能懂。”
蚩鸾眨了眨眼,想了想没有说话。
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架子上。刚站稳,忽然一歪脖子:“侯爷你说,他会不会也被利用了?”
令候孤挑挑眼皮:“你嗅到了异常?”
蚩鸾撇撇嘴:“没有。”
“那不就结了。我也没有感觉到。以我的感觉,他还是段坤,只不过,是一个变了的段坤。实际上,我们将很多事儿放在鬼神身上,有时候或许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被魔化就是被魔化,没有就是没有,不用生搬硬靠,自欺欺人。段坤,是我从小带大的,尽管我也不想相信此事是他所为,可现实就在那儿摆着,骗不了人的。他身上没有别的气场,他就是段坤自己。”
蚩鸾侧着脑袋:“那说不定,他也捡了一本书?”
令候孤抬头看向它:“你不是一个劝人的高手。别劝我了。事已至此,倒是让我明白了一句话。”
蚩鸾眨眨眼:“什么话?”
“这世上所有的王者,都是孤军奋战。”
“怎么会呢?还有我呀!”蚩鸾晃悠着两个龙头龇着牙说到。
令候孤有气无力地答道:“对,还有你。可你不是段坤。世人都说我对段坤太过于偏爱,却没有人知道,我对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说到这儿,令候孤抬起头看向那扇关紧了的门:“他虽然是我在路边捡的一个野娃娃,但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我身边最听话的那个。府上的大事小情,甚至我的心里话,我都会同他讲。段坤对我而言,是儿子不假,却更像是至交,也更有我年轻时的影子。”
他低下头:“来西番,本是要为我父王报仇的。我原本在天子脚下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我的父王突然离我而去。我奉我的父王为天,他是我心中战无不胜的,真正的英雄。”
蚩鸾皱皱眉:“璇阴王?”
“不,我在说我的父亲。用你们的话讲,是我这人家的一世,为人的人世上,那个有着血肉之躯的父亲。你不会懂,十年前的我,是怎样带着家眷来到了这荒无人烟的地儿。那时候每天就是打打杀杀,却是充实得很。刚决定来西番时,府上所有人都不同意。只有段坤支持我。我现在还记得,当时的他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候爷,去吧,不管你走到哪儿,我都跟着。那时候我好奇,就问他,众人反对,你为什么支持我?要知道来到这儿,一切相当于从零开始。他说,人的一生,终究要为值得的人做一些值得的事儿。这句话,我一直都记得。”
说到这儿,令候孤重重地叹了口气:“来到西番之后,生活也好,战事也罢,我愈发觉得,段坤就是那个,最懂我的人。我曾经是如此地庆幸,有生之年有了这样的一个儿子,他身上的不同角色,每一个,都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你可能不知道,实际上,王者,都是孤独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