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走后,三番鬼王在殿内一边踱着步,一边沉思。
这楼花提到了荻拉特占王,看似挨不着边儿,实际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很早之前,鬼王曾派楼花接近荻拉特占王,欲让其成为冥系三太子中,第一冥界的靠山。
虽然此事最后成真,但当时的接触,也确实是给楼花同荻拉特占王之间牵了线搭了桥。
他原本以为,摆脱了魔界之后,眼前便只剩下了沧肃。而自己从天魔族手里所拿的那魔蛊,足可以制约住沧肃体内那一半的巡凌霸之血。待魔灵血因魔蛊而凝固,无法周身运转时,沧肃体能便会达到最低值。借此,自己便能够伺机夺回鬼玛星云,重振旗鼓。
虽然这个庞大的计划是建立在左敦乌的性命之上,但即便是不能得到项门台,可鬼玛星云的回归,同样让三番鬼王感到欣喜若狂。至少,他觉得,就当是陪别人玩儿了一场游戏,自己又重新回到起点,化整为零,从头再来,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但是鬼王错了。
暂且不说这计划的可行度有多少,即便真的成功了,一切,也早已经回不到从前。
项门台的出现,让方寸之间,天下大乱!
况且,今日从高氏口中所听闻的,冥系三太子之一荻拉特占王居然和令候府里的鬼胎有关?这便让鬼王心里开始打起了鼓。
原来,一直窥探项门台的,他不是第一个;一直觊觎项门台的,他也不是第一个。而荻拉特占王要比他还要提早知道令候孤墨黎师祖的三化身份,以求取得灵棺木!
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既然鬼胎在令候府,那为何迟迟不见动静?还等什么?
鬼王皱着眉绞尽脑汁思考着荻拉特占王安排鬼胎的计划。他抬起头,也是,即便挟持了令候孤去了昆仑山脉取了灵棺木,回头攻不了项门台,瞎子点灯白费蜡而已,还会惹祸上身。
那么,这鬼胎的存在,估计除了通风报信儿之外,便是等着时机成熟动手。
但是,这荻拉特占王一直偏袒自己的第一冥界,越过自己和查克索楼花之间走得亲密?想到这儿,三番鬼王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笑自己天真。这世上,哪有什么朋友?哪有什么同盟?八成是荻拉特占王看自己节节败退,没了利用价值。
忽然,鬼王心里一惊!他皱起眉,口中喃喃自语:“没了利用价值?难道,查克索告诉了他我鬼玛星云丢失一事?”
这鬼玛星云,已经折磨得三番鬼王神经兮兮的。这个短板,他生怕别人知晓。他皱紧眉,不管那些。既然查克索和楼花已经盯上了令候府,便是在帮人探究项门台。是谁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抓紧夺回鬼玛星云!杀了查克索!再杀了楼花以除后患!
但查克索杀起来容易,可这个楼花......
先动手,势必会弄得满城风雨;而在查克索之后动她,估计,她带着查克索的怨恨更会弄得乌烟瘴气。
三番鬼王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想想也是可笑!我堂堂一冥界的鬼王,想杀自己手下的一员女将竟然前怕狼后怕虎。”
鬼王摇了摇头,这个楼花,还真就是得想点儿办法,不能硬来。不然,自己鬼玛星云还没等要回来,分分钟全幽冥界都会人尽皆知他三番鬼王已经是个废物!
鬼王眯起眼站在鬼王殿里。他想,这项门台的诱惑力,看来,属实是不小。就好比在逍遥王律户度的眼里,自己觊觎项门台本同他无关,但他却觉得,自己是隔着锅台上炕。而他逍遥王,便是那锅台。
鬼王不禁哑然失笑,这世间,真是所有人都自我感觉良好,不知几斤几两。但是,冥系三太子作为这幽冥界里特殊的一个分支,荻拉特占王又作为前冥王宠臣下宫鬼祭万魂王之子。如若是他夺了项门台,想必,这王撑起来,说道儿,可就没表面看得那般简单。
三个太子,沧肃夺了自己的鬼玛星云阵,罗弓煞和令候孤的三儿子萧江又不清不楚,这会儿又冒出来荻拉特占王和令候府里的鬼胎。看来,都不简单啊!
鬼王回到了鬼王椅上,忽然想起了方才高氏的话:“驳咒?魔界?病秧子?”他反复重复着这句话:“病秧子,病秧子。谁是病秧子?这话,好像之前听左敦乌说萧江是病秧子来着。病秧子......”
鬼王忽然眼前一亮:“圣魔无量界的魔子,徒布尔诺?!”
三番鬼王眯起眼,这次去魔界并未见到血婴女,不过,圣魔无量界的防守也未见增强,白常厮也未见异样。难道,他们还尚未知晓?
鬼王轻轻摇摇头,不对,不应该。高氏说,听查克索和楼花所言的魔界驳咒,那么,他们从别处知晓,自然此事也有了小范围的骚动。魔界里向来消息敏锐,不说别人,光他屠月天就不可能不知道。
那,屠月天没发兵去魔逻河夺徒布尔诺这个项门台的驳咒,圣魔无量界也像没事儿人一样......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徒布尔诺不在圣魔无量界!
在哪儿?
三番鬼王眯起眼,勾起嘴角笑了笑:“在八宝山!”
他站起身。眼下,聪明的人都是抱成团,彼此势力强大了再互相残杀,然后,胜者为王。
自己已经吃了一系列的哑巴亏,现在既然知晓了荻拉特占王有鬼胎一说,而他又一直偏袒一冥界,何不借他的手,灭了沧肃?!
单靠查克索不稳妥,单单凭借自己手中的魔蛊也尚不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