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听的都大为感动,眼下正是他最困难的时候,秦王府羽翼尽剪,虽说不少旧部还是跟他心连心,但局势确实是一天比一天艰难,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就性命不保。
秦琼先前调离后与秦王府不再往来,确实有侯君集等不少部下说他变节,李世民有些犹豫,有些怀疑,也确实心里难受,今天见到秦琅,收到秦琅代传的这重要消息,他一下子释怀了,也不再怀疑秦琼的忠心。
“这里有三十铤黄金,你一会拿上。”李世民指着亭中的一个小箱子。
“殿下这是何意?我们父子忠于殿下,是因为大王功盖天地,理应将来继承天下,造福苍生百姓,而不是因为殿下的黄金官爵赏赐!”秦琅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高声拒绝。
李世民笑着说道道,“你们皆是我之腹心,我岂会如此见外?可如今正是关键时候,你父亲现在为我周旋于东宫,要想办法多弄些情报出来,这金铤可用做收买东宫之人。”
这么一说,这钱算是活动经费了,秦琅也就不好拒绝。刚才的金刀子是李世民赏赐给他的,这三十铤金却是给秦琼的活动经费,他接过,看了一下。
发现是铸成十两一锭的金铤,这一箱子足三百两黄金之多,按时下金银铜价,能值数千贯,确实是一大笔钱,看来李世民也是有备而来,随身居然带着这么多黄金,出手阔绰,估计也确实是有点火烧眉毛的感觉了。当然往坏里猜测,估计也有想重金再拉拢下秦琼之意,以免他真转投东宫去了。
“殿下,家父有句话要我转告。”
“你说。”
秦琼根本不知道他会来秘见李世民,所以这番话其实也是他自己要说的话而已,他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殿下,家父说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秋,跟东宫更是已经不死不休局面,一旦祸患暗发,就不只是秦王府不可收拾,实际上社稷存亡都成问题。”
“家父说当断则断,切不可有妇人之仁,也不要再对陛下易储有任何幻想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就算殿下能避过三日后的昆明池之变,也指不定又会有其它灾祸,不如采取周公平定管叔、蔡叔的行动,以便安定皇室与国家。”
“殿下与秦王府众兄弟们的存亡枢机,就是现在了。”
李世民倒是没料到秦琼会让儿子给他带来这一番话,他皱眉沉思。良久,对秦琅直言道,“其实无忌也曾跟我说过这样的话,玄龄与如晦更曾说过我不该摇摆不定犹豫不决,可是如今我羽翼尽除,手中兵马皆调走,人困在长安,根本无法返回洛阳起兵举事!”
“殿下何不在长安发难?”
秦琅也没想到,李世民都到这个时候了,想的却还是跑回洛阳去召集旧部,割据一方。
“长安?”李世民摇头,他对秦琅解释道,“长安有数万大军宿卫,宫门之北长驻有天子元从禁军,总三万人马,守卫森严。而皇城以南则有十二卫番上之兵,也有几万人番上宿卫。更不说宫里还有诸卫亲勋翊三卫内府兵共二十府两万人。”
按李世民的说法,就算这些兵平时轮番当值,长安宿卫之兵也常保持在三万以上,更别说关中还设有十二道,有十二军,统领着二百六十多个卫府外府兵,一旦长安有事,他们能够马上赶来。
而东宫还有六率和三卫,再加上太子的长林兵等,李世手里这八百亲兵,那真是不够塞牙缝的,如何能在长安起事?
秦琅知道李世民走入误区了。
他只想着现在手里仅八百亲兵,羽翼尽剪,所以竟一心只想着要回到洛阳大本营去,想要龙游大海,虎跃山林。
“殿下错矣,大错特错!”秦琅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