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里还有朝廷新设的折冲府兵和家眷,也有新设的镇西军的边军,又有他扫羌氐入籍的蛮夷们,可不管怎么说,叠州的户籍人口,那是翻了十倍。
仅这一项,秦琅的功绩就已经不得了了。
而他现在不但管的州从九个降到了三个,州中的人口还在流失,边市商队减少,税收也就在减少。
幕僚进策。
“不如我们也重新开放边市,并去招党项人和吐谷浑人来交易,只要边市重开,我们有地理优势,边市肯定会比叠州和松州更强,则商人都会回流,我们的税收也就能上来。”
“问题是党项人和吐谷浑人都还在袭扰边境,此时如何开放边市?那岂不是开门揖盗,引贼入室?”李道彦反问。
“党项人好利,不如派人携带金宝贿赂······”
“实在不行,咱们就带兵去袭击劫掠党项人,反正现在党项人经过上次入侵大败后,如今也是元气重伤,咱们正好突其不意,趁其不备干他。”
听说出兵,李道彦倒是有些担忧起来,他不是武将,没带过兵不曾打过仗,虽说做过几任刺史都督,但其实根本没上过战场指挥过部队。一听到打仗,还是有些犹豫的。
幕僚于是又提出了几个建议。
“让我考虑考虑!”
······
积石山下。
拓跋部营地。
一只黑色猎鹰在白色大旗上展翅欲飞。
拓跋部崇拜白色,也崇尚猎鹰。
猎鹰就是拓跋部的象征,是他们的图腾。
一袭白衫的文士被请进了拓跋赤辞的大帐,文士呈上礼单。
“我家主公岷州都督乃是大唐宗室,向来仰慕大王的威武,这次特差某来拜见大王,是想劝说大王,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方为俊杰,细封步赖归附我大唐,立即被天可汗授封为轨州刺史,并封侯。”
“若是大王愿意弃暗投明,我家主公愿意居中荐引,保证能让大王得一个都督之位,郡公之爵,定比细封步赖要强上许多。”
拓跋赤辞连那张礼单也没有看一眼,拿着刀子削着羊骨上的肉,不屑的道,“浑主乃我翁丈,他以心腹待我,我不会背叛他的,你赶紧离开,免的我动怒污了我的宝刀。”
“大王何不三思?”
“送客!”
拓跋赤辞喝道,顿时几名拓跋武士进来,将他请了出去。
帐中。
拓跋思头忍不住问,“叔父为何拒绝这使者提议?岷州都督李道彦既然肯出面牵线,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啊。”
拓跋细干也点头赞成。
经过上次松州之战和叠州撤退后,拓跋赤辞也是元气大伤,把利、宕昌等几个附庸部落都打没了不说,拓跋本部也损伤不轻,加之秦琅深入腹地袭扰,也让拓跋部雪上加霜。
全族动员,结果一根草没捞着,倒损失了上万的附庸,本部也损失了数千,这都堪称伤筋动骨了,牛羊也白白的折了许多。
现在部落上下,都是怨声载道。
拓跋思头和拓跋细干这两个打了大败仗的头领,更是整天都无脸见人。
细封步赖等归附大唐,授封刺史后,思头等不少人观念也在转变,打又打不过,倒不如跟细封部等一样,也内附唐人,起码能保个平安啊。
拓跋细辞拿着刀削着羊骨肉,“李道彦是谁?他也配要我拓跋部归附于他?”
“那要不我们派人去叠州?据说秦琅被皇帝贬为叠州都督,罢相了。”思头问。
赤辞却依然不屑道,“拓跋家族的勇士已经丧失了勇气吗?我们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不战而降,那是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