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绕个大圈,然后开始向唐骑包围,却始终跟不上步伐,总是差那么一段距离。
唐骑冲杀的太猛太快了。
本来正面抵挡的羌骑,反而挡不住冲杀而乱了。
正面的羌人,由诸部各守一段,那是老少妇孺都有,以往攻城多日,唐军也从不曾白天出城来冲杀过,所以羌人们还真没有料到这个,依然是诸部一起观阵。
结果当唐骑一路冲杀深入时,这良莠不齐的部落队伍,让他们的抵抗反击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青壮战士们勇猛向前拼杀,可妇人老弱们抵不住冲击在后退。
有人前进,有人后退。
甚至一些小的部落,整个部落都在头人的带领下调头逃跑。
“盯住那些逃跑的羌人,沿着那些缺口,杀穿过去。”秦琅在马上看的真切,“高举我的帅旗,紧随我冲!”
这喧嚣的战场上,一时也无法传令通讯,秦琅只能以身作引。
高大的旗手高举着秦琅的帅旗,紧随其后,二百亲军卫队,死命护住,身后是沿途解救下来的俘虏们紧随其后。
五星堡上,留守的步兵们在高呼呐喊,为同袍们加油,鼓手们赤着膀子,奋力擂动战鼓,激昂万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拓跋赤辞想要包围秦琅,然后分割屠杀,结果秦琅却没想过回头,只是一直往前冲,他盯着羌人小部落调头逃跑留下的缺口,率军猛攻追击,把小小的缺口不断撕开扩大。
在他那面帅旗指引下,所有的唐骑,包括那些被解救的士兵、乡勇、民壮们,也不甘示弱的紧紧追随。
他们绝地反击,绝境求生,更想以铁与血,证明自己的勇武,洗涮兵败被俘之耻。
他们依然勇猛,依然敢战。
他们的河曲之败,只是主帅李道彦的战略无能,是久且洛生这员主将的轻敌冒进中伏,他们的败,与他们的勇武无关。
当今日秦琅敢冒险出城来接应时,他们每个人都在证明自己。
一支又一支唐骑杀穿了那道防线。
拓跋赤辞的包围网破了。
秦琅在追杀羌人小部落,拓跋赤辞又率军在追击唐军,如贪吃蛇一样,你追我赶。
谷地虽有些起伏不平,但终究还是很宽阔,两支大军在谷里舍命相搏。
将面前的那支羌人杀的四下溃散后,秦琅带着兵马绕个圈,又迂回反击。他专门盯着那些数量不多的小部落,或是一些老弱妇孺等杀。
击溃一支又一支羌落,解救一群又一群俘虏。
拓跋赤辞始终只能跟在后面追击,但根本包围不了秦琅。
反复冲杀,人血皆浴血。
“卫公,人都解救出来了,是否撤退?”
梁建方不知道何时追了上来,他也是人马皆赤,浑身浴身,身上盔甲上还带着数支羽箭。
秦琅勒马,举目四望,整个谷中早就乱成一片,到处都是交战厮杀的兵马。
“人都救出来了吗?”秦琅问。
“被羌人杀了不少,剩下的都救出来了,不过现在羌人咬的很紧,再打下去,估计咱们要被围住了。”
秦琅哈哈大笑,“那就往城堡撤,让岷州的弟兄们先撤,我们镇西军殿后。”
杀到此时,人马皆疲。
确实也杀不动了。
而赤辞还在率部紧追不舍。
且战且退。
战至午后,秦琅也终于带着最后一支骑兵退到了堡前。
拓跋赤辞率数千骑紧追不舍。
秦琅勒马停下,转身。
“拓跋赤辞辛苦了,不用再送了。”秦琅哈哈大笑。
羌骑见秦琅停下,追红了眼,猛踢马腹追了过来。
眼看就要追近,结果城上八牛弩发威,无数弩枪呼啸而来,瞬间覆盖了秦琅前方的那片草地。
近百正在疾冲的羌骑,惨叫连连,全都被钉死在了地上,无一幸免。
后面的羌骑连连勒马。
战马人立而起,嘶鸣连连。
却再无一羌敢向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