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拍着秦琅的肩膀,“怎么着,你们这功劳赚饱了,就不想打了?我这紧赶慢赶的,可是连汤都没喝上一口呢。他娘的,这吐谷浑居然敢犯我边境,掳我同胞,难道他们跑了就算了?这事,绝不能就这样轻易的算了,得打,继续打,三郎啊,你要是打累了,你把兵给我,我精神正好,我带兵继续追击,打到伏俟城去,把伏允老贼生擒活捉。”
秦琅对于程咬金这积极性倒也理解,本来跟老程跟秦琼搭档多年,官职爵位一直差不多,玄武门之变时,老程可是相当态度坚决,也出了死力气,事后也得了不错的封赏,可从那时起,兄弟俩个差距却是越拉越大。
秦琼几次挂帅统兵,或出镇一方,这次更是立下大功,都已经拜封太尉,平章军国重事,这都三次拜相了。
他程咬金却在玄武门之后没捞着什么统兵立功的机会,上次北伐好不容易捞着统领一路的机会,结果他在幽州啥也没干着,倒是苏定方捡了个擒灭颉利的大功。
这次老程可是奔着要打大仗立大功的愿意来的,哪能接受就这样结束了。
“程叔,我军千里转战,军马疲惫。”秦琅道。
从守五星要塞月余,再到绝地反击,一路杀过来,从叠州到洮州,洮州到岷州,岷州又追杀到渭州,再到兰州,兰州又入河州,这真是马不停蹄,一直干干干个不停,打到现在,确实是人也到了极限,马也吃不消了。
说实话,叠州之围的仇也报了,洮州屠城的血债也收了,全军上下,其实现在也挺满足,也疲惫了,并不愿意再追了。
吐谷浑人都跑回青海老家去了,再追个啥啊,这天都已经冷了,都开始下雪了,士兵们还没来的及添换冬衣呢。
不少士兵们也已经有些满足了,个个的功绩簿上都写的很长了,现在大家只想早点兑现赏赐,然后回家,跟妻儿团聚,衣锦还乡。
老程是啥也没捞着,而秦琅他们是已经战功累累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得继续打啊,总不能咱们被吐谷浑打了,现在他跑回家去了,就这样算了吧?咱们大唐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秦琅笑笑,“程叔,不是我们怂了,只是这次的战事,打到这个程度,确实应当先鸣金收兵了,要再打也不是不行,但不是眼下,眼下这都已经入冬了,我们全无准备,总不能让疲惫不堪的将士们,骑着疲弱的战马,继续向茫茫的吐谷浑腹地追击吧?万一出点意外,咱们岂不成李道彦第二了?”
“咱们这次先击退入侵之敌,安置救助受战火荼毒的百姓,先让士兵和战马都过个冬,等明年秋高马肥之时,我们再集结兵马,一举深入灭了吐谷浑也不迟啊。”
老程十分不爽。
可见秦琅不肯出兵,他也没办法。
秦琅是皇帝钦命的此次战役的西海道行军副总管,还是洮河方面指挥,又节制陇右诸州军将兵马,程咬金新任廓州刺史,正是受秦琅节制的。
秦琅说现在不适合再继续追继续打了,老程也没法子,他虽然是秦琅长辈,可这军中不讲辈份,只讲职位。
“三郎,你看这样行吗,你让我去军中转转,我去瞧瞧还有没有愿意随我老程再打一仗的热血兄弟们,我也不要多,如果能有个五千左右的兵马愿意跟我打,你就支持程叔一把,让我打一战,三千也行,你看如何?”
“程叔,将士们确实疲惫了,而且眼下天寒地冻,军民疲惫,不是用兵的好时机,此时进军也难以补给,最重要的是,三五千兵马深入腹地,也很危险。就算你成功的赢一两仗,也于大局没有什么益处,赢了没什么,可一旦输了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实在划不来啊。”
对整个战略局面来说,此时再想要计较一两场局部胜利,并没有什么意义。
可程咬金还是很想打一仗,“总不能让吐谷浑人这么来去自如的,必须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