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卫统帅,两狼关守将曹焉对新任木城守备使张孝武并不熟悉,在听左右说后才了解一二,原来这木城守备使居然只是一个区区平民出身,且靠着战争中的机会才“被迫”当了木城守备使,颇为不屑。
曹焉谓左右嗤笑:“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慕容延却道:“侯爷见笑,此人虽然投机取巧,却也倒霉之际,不过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第一时间送上来礼物拜谒。那木城荒郊野岭,前次程褚掠走木城大部分财物,而今木城只剩下粮食,据说有十几万石。”
曹焉惊讶道:“这十几万石粮食,若是运到两狼关来……”
慕容延笑道:“这张孝武年不过二十,在土城时单枪匹马几乎将乌桓小王兀立塌斩于马下,城破时又单枪匹马杀出重围,沿途上还杀了近百个异族追兵,直到力竭才晕过去,被青龙军斥候所救。此人在木城时又杀了不少敌人,甚至剪灭了横行塞北的沙匪,护送顾雍女儿返回中原,堪堪是一员骁将勇士。然而此人虽然武艺高强,却不懂朝堂不懂权术,我听说程褚用了一个小花招,便让这张孝武老老实实地自己跳下陷阱,他替程褚接了木城守备使,却把自己给套在木城了。”
两人一阵好笑,慕容延又道:“所以我们倒是可以利用这小将头脑简单,为我们所用。”
曹焉道:“如何为我所用?”
慕容延道:“我等可以拉拢与他,告知他若是犬夷南下围城,那十几万石粮食便是资敌,不如存在两狼关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他的见识和脾性应该会听我们的,你我智谋何愁不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另外,那城外的皇太子也是一桩麻烦,我看无论谁做了皇帝,那皇太子都是一个死。可他若是死在我等手上,死在两狼关,怕是日后我等身负骂名。城主,若是把他送到木城……”
曹焉眼睛一瞪,拍桌子大笑:“好,好,此意甚妙,甚妙!”
慕容延又道:“只是这阮司马,又如何成了木城的客卿?我觉得此人并不简单,或许其中还有一些阴谋诡计?”
“此等丧家之犬无需多虑,他先前是太子党人,而今国变,唯有寻得一人支持。”曹焉笑道,“所以这文人……只能依托于人,不能自己成事,何必多虑。”
慕容延道:“可否派人监视他们。”
曹焉道:“不必如此麻烦,一个小小的阮清文,翻不出什么水花,太子党人,不过丧家之犬尔。”
狼卫收取了五千石粮食之后,对阮清文一行态度变好了起来,阮清文等人准备宴请慕容十三,慕容十三反倒先招待他们,问起木城近况,胡三万说因为大雪缘由犬夷不会南下,木城此时平静得很。十三公子便问张孝武是否想念自己,胡三万胡子一抽,违心道:“甚为想念。”
十三公子娇笑不已,连连鼓掌说:“我就猜到他定然想我的。”
胡三万胃中反酸,连忙说起木城众人希望与慕容家结交一事,十三公子便将他们引荐给父亲郢川侯慕容延。慕容延得知木城人特地结交自己,大为喜悦,双方一通互吹,倒也没深谈什么。等胡三万等人离去,慕容延却将慕容十三带到密室单独说话。
对于郢川侯来说,慕容家镇守两狼关上百年,而自己居然受制于曹焉,着实是他的心结。慕容延请人算过命,自己当为一方诸侯,然如何摆脱曹焉却成了他的困扰,如果能赶走曹焉甚至杀了曹焉,这两狼关岂非落入自己之手。
慕容延对这个男生女相的儿子说:“十三,我知道你和张孝武关系密切,我希望你能加强这份关系,让木城军队为我所驱使,你能办到吗?”
“自是应该。”慕容十三道。
慕容延道:“这个张孝武,你可了解?”
慕容十三道:“多少有些了解,阿爷应是更了解他吧。”
慕容延摇头道:“此子崛起太快,我手中掌握的关于他的消息,却是太少。但此人武艺高起,胆大心细,心黑手辣,的确是一个值得注意的人。”
慕容十三道:“他是个诗人。”
“他是诗人?”慕容延好奇道。
慕容十三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谁道澜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慕容延听罢,感慨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居然写出这等妙句,千百珲州代州士子学子都写不出如此妙诀文章,居然是他写出来的?”
慕容十三说:“阿爷,此人文武双全,未必能为你我所用,但若是他能为我慕容家所用,当属咱家的披风之刃。”
慕容延点了点头,忽然笑了起来:“你好好与他结交,这等平民子弟,能做守备使已经官路到头,若是还想更进一步,必须得到我慕容家的帮助。”
“阿爷可有其他想法?”慕容十三心中揣测起来,而今狼卫已经为慕容氏所驱使,若木城守军再被慕容家收入囊中,那么显然慕容延另有所图,如果他心中谋反——慕容十三立即打了一个冷颤,隐约中有一种兴奋和害怕让他难以自持。
次日,阮清文等人再拜会曹焉,提起木城缺少香料药品等,希望能够在两狼城或前往珲州代州购买,曹焉表示支持。但随后曹焉却突然抛给了他一个问题,说那木城本是青龙军防区,而今太子轩辕子循理应归还于木城,还请阮先生将他带走。
阮清文大惊失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