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三天前。
正在和雷恩密谈的叶霑收到了叶霁的电话。
“老大,大少爷醒了。”
叶霑起身,看向满天浓云,初春第一场雨即将来了。他的指令很简单,“请心里医生准备催眠。”
事实上,经历了此事,他相信叶云霄没有胆子再妄动贪念。但他不放心宁姿风。这个他叫了二十七年母亲的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而他要将一切扼杀在萌芽中。
刚苏醒的叶云霄还有些虚弱,但脱离了危险,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宁姿风这些日子一直陪床照应,人也日益清减。在她离开的空挡,心理医生进入了他的病房。
当宁姿风提着食盒返回病房时,看到了守在外面、严阵以待的叶零和叶霁。
“你们在这做什么?他才刚刚醒,叶霑就迫不及待要对他动手了吗?”宁姿风双目圆睁,透出怒不可遏的光。“让开!”
若说捧高踩低真算不上,但几个金刚打心眼里替他们老大不值,替主子二十几年不平。叶零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满不在乎,“夫人,叫您一声夫人还请自重,不要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大要是想动手,一百个大少爷也翘辫子了。只不过兄弟之间交流交流感情而已。”
宁姿风的脸白了一白,她何曾这样被一个小卒奚落?“既然兄弟交流,又有什么听不得的?还是他做了亏心事心虚?”
叶霁拱拱手,他的态度比叶零温和不少,“夫人,这里是医院,公众场合如此喧嚣会落了身份。稍等片刻,老大就出来。”
要身份做什么,眼下她宁姿风只要儿子平安。“叶霑,叶霑,你出来,有什么气你冲我来!”她冲着病房里高喊,全无往日雍容清贵。
因为是病房,病人并不多,但还是招来了主任医师。主任温言相劝,多等一时三刻。
“等什么等,再等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医院负得起责任?”
主任医师冷眼相看,多年母子何以走到了这一步田地呢?
门开了,叶霑出来了,身边还有一个同样穿着医生白大褂的人。
“叶夫人!”叶霑的薄唇吐出了三个字。
宁姿风有片刻的怔仲,这个称呼……好陌生,充满了讽刺。她强自镇定,质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叶霑双眸古井无波,“想知道,自己进去看看不就行了?”宁姿风不再说什么,抬腿冲进了病房。病床上,叶云霄怔怔坐着,脸色苍白,眼神涣散不聚焦,不知思索什么。
宁姿风瞬间飙泪,心抽搐着疼。她坐在床前,放下了食盒,抱住了叶云霄的头,“云霄,我可怜的孩子,妈妈来晚了。”
叶云霄只觉得大脑缺氧,这是要谋杀吗?然后他听到了那声“妈妈”。他挣脱了怀抱,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女人,“大伯母,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宁姿风抹了把眼泪,咬唇,“我不是你伯母,我是你妈。”
他无数次肖想母亲的模样,甚至恨过无数次。如果他的母亲有叶霑母亲宁姿风的高贵优雅,他的人生会不会有所不同,爷爷会不会多看他几眼?怎么兜兜转转,他的母亲变成了宁姿风?“大伯母,我不懂你的话,我是在做梦吗?”叶云霄拧了一把自己的脸,痛的要掉下眼泪来,一切都是真实的。
宁姿风拿过床头柜上的食盒,端出营养餐来,“云霄,先吃饭,吃完饭我慢慢讲给你。”
叶云霄哪里吃得下呢?他握着宁姿风的手腕,恳求:“现在就告诉我怎么回事,现在!”
不忍拂了他的意,宁姿风再三确认:“你现在身体可以吗?故事有点曲折、有点长,还是先吃饭吧。”
叶云霄从来没向此刻一样坚定,“要知道,必须知道。”
宁姿风便将和叶廷钧、叶廷祯的过往,挑重点讲了一遍。末了还说:“你父亲,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也是对你最好的。不论外界怎么评论,自己心里有根尺,不要记恨他。”
叶云霄傻笑,喜极而泣。原来他有母亲,这么多年一直在身边,他的母亲只爱他,不爱叶霑。他呵呵笑个不停。
“云霄,你现在可以告诉妈妈,是谁伤了你,因何伤你?”这才是关键所在。
提起这个问题,叶云霄头痛,开始捶打太阳穴,里面一团浆糊,混混噩噩,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我记不得了。”
宁姿风抓住了儿子的手,满心满眼地关怀,“别害怕,妈妈在。妈妈不会让你白白吃亏,一定给你撑腰。”
瘪瘪嘴,叶云霄说:“妈,叶霑把老宅弄成了博物馆,我无处可去了。爷爷给的股份我取不出来,我我我……”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缺钱。
宁姿风乐了,她宁家穷的就只剩下钱了,她手上还有叶氏12的股权呢。不过钱生钱才是王道,“云霄,儿子,你好好养伤,妈妈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以后你又当老板,还有钱花,看中谁家姑娘就娶回来,一切都由你。”
有人撑腰的人生就是不一样。哪怕伤痛在身,叶云霄也神清气爽了。“柔然嫁了人,不过缦回现在的一姐柔菀,很对我胃口,我就要她。”
宁姿风面部肌肉抽搐一下,绕来绕去还是风月女子。提醒自己一百遍,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亲生的跪着流泪也要宠,况且刚刚说出口。“好,等你养好了就把人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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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宁家会客厅。
大电影杀青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