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霑他们离开琴岛的当晚,洪世襄乘坐飞机回来了。
第一时间,他去了洪定海的书房。
洪定海负着手,围着他转了一圈,仔仔细细将这个亲儿子端详了一番,恨铁不成钢。“坦白交代吧,你干的那些个好事。”
只一句话,洪世襄的腿就软了,不受控地跪下了,“爹!”
洪家是古武世家,沿袭武林传统,管父亲叫爹。
洪世襄垂下了头,贴在木地板上,汗水涔涔流下,他的后背全都湿了。“是我,我被白家的糖衣炮弹收买,成了白季夫的打手。可我,可我只是帮着白季夫处理一些小喽啰。别的事我真的没接手啊!”
洪定海一抬腿,踹了过来。他虽然年过古稀,但多年辟谷,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正是老当益壮,力道大如牛。“孬种!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怂货!”
洪世襄不敢反抗,胸口一热,被踹飞两米,撞上了一把椅子。额头出了血,他胡乱摸一把,重新跪到父亲身旁。“爹,您饶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他试图避重就轻。洪定海则将一个打印好的文件丢在了他脸上。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他顾不上。文件上的指控太可怕了,会要了他的命。
洪定海:“在晶城,你派人暗杀卫高翔!”
洪世襄:“爹,我还没等动手呢,卫高翔就遭遇暗杀了,真的不是我!”
变相承认动了这个念头。
洪定海:“有动机也不可以。你知不知道,卫高翔与我的交情。”
“真不知道!”他那时只知道他的另一个名字——佟宪知。
武学没有天赋,智商也跟不上。洪定海气的跺脚了,“如果一般人,我会派你去帮着他吗?”
洪世襄不说话,说多错多,沉默默认。
洪定海:“后来在天都医学研究所,你派人暗杀纪连鸿,是不是?”
洪世襄:“纪连鸿只是一个小喽啰,是宋家养的一条狗!”
洪定海又甩过去一脚。“他是我洪门出去的,你对同袍都如此狠辣,以后谁肯把后背交给你?”
洪世襄圆滚滚地滚过去,又滚回来。“爹您教训的是,儿子再也不会了。兄弟如手足,我日后自会善待他们。”
但噩梦还没有结束。
洪定海:“你还带人冒充消防员,去劫天都武警医院。你这是要危害国家安全吗?谁给你的胆子?!”
第三脚飞出去,洪世襄的胸膛又落了一个巨大的脚印。他吐出一大口血,咳嗽起来,眼睛都因充血而红了。他颤颤地发声:“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踢得过瘾了,消了一点气了,儿子是自己的骨肉,能怎么办?洪定海坐回了椅子上,叹了一口气,“起来吧。世襄,世忠已经死了,爹不希望你走他的老路。好在,爹和小海都帮过卫高翔,他和他的幕僚不会对你下手,叶霑和奈莎也会留情。你,把白海解散了吧。到时候去天都开武道馆,打造联邦第一武道连锁品牌,你是公司第一人。”
洪世襄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白眼仁上充了血,不甘心。“爹,你是暗夜之王,洪门存在于世千百年,就为了卫高翔,就要从历史上抹除吗?他竞选之前靠着我们,赢得高位就要卸磨杀驴。你,怎么能忍?”
终究意难平。洪定海可以理解,但,“世襄,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你们兄弟葬送了洪门和白海。你们错用了武道力量,如果联邦的事情最后都靠拳头和枪子来解决,那么联邦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你们,坏了规矩,就要付出代价。”
洪世襄垂下了眼,他无心对错。他只知道,区区武道馆的老板怎么比得上联邦调查局局报局局长、国土安全部部长?他的父亲老了,凌云壮志都没了。
脑海中回响了临行前白敬瑶的话。
“洪先生,总统官邸发言人讲话,传递了一个信号,他们在肢解白海,而且必然是经过你父亲点头的。如果你不早做打算,只有等死的份儿。还是那句话,如果我当选总统,会助你成为阳光下的王。”
政治的事洪世襄不如白敬瑶,但他不能完全信任她,他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他回来了,在父亲的召唤下。父亲给出了他并不满意的答案。
“爹,我都听您的,不会再一错再错了。”
洪定海看看他,又俯下身,拨开他胸口,青了一大片。他刀子嘴豆腐心,“下去让人给你看看,是内服还是外敷,我下手重了些,也只是希望你长点记性。”
“爹!”洪世襄又跪下了,咚咚咚地磕头,额头都出了血,他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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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在洪定海的小院里进行的。除了海鲜,还有牛羊猪鸡。
这是一场父子之间的家常饭。
洪定海穿了看起来很厚实的大布衫,还罩了个马甲。大热天的,穿这么多?比谈话时明显加厚了。
也就是奇怪了一下,洪世襄就不去想了。
赵翔和方正已经布好了菜,备好了酒。不是琴岛的精酿啤酒,而是“沉默之船”——白敬瑶送他的香槟。
“让沛宇过来一起吃,你们都不在琴岛,全靠他陪我解闷。”洪定海发了话。
宁沛宇屁颠屁颠过来,攒着手,脸上堆着笑,瞄一眼洪世襄,拘谨的坐下。
“吃吧,别像个娘们似的。”洪定海自己夹了个花蛤,吃了多少年就是吃不腻。
洪世襄不动筷子,先倒了一杯酒,按照白敬瑶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