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也是一愣,诧异道:“结拜兄弟?什么结拜兄弟?”不等袁尚羽说话,立时就明白过来,定然是三当家陈芝泰在自己离开之后,狐假虎威,在兵营里乱攀关系,编造与自己结为兄弟的故事。
“营里都在流传,陈芝泰和你烧黄纸斩鸡头结为了金兰兄弟。”袁尚羽道:“他在马厩当差,说的煞有其事,马厩那帮人还以为是真。”
秦逍道:“那位三当家牛皮都能吹到天上去,大人若觉得他坏了军规,我让他滚蛋就是。”
“那倒不必。”袁尚羽笑道:“陈芝泰虽然爱吹牛,不过他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我瞧此人力气不小,也有些花架子,真要是调教的好,也能有些用处。”想了一下,才道:“营里编制刚好空缺,你若觉得他合适,将他编入你火字骑也未尝不可。不过对此人要严加约束,若真是触犯了军规,定要从重惩处。”
“大人是说将他编入营中?”秦逍倒没有想道袁尚羽如此大度:“他以前是山匪,会不会?”
袁尚羽笑道:“外人知道山匪弃暗投明,还有机会进入白虎营,那反倒是好事。以后咱们白虎营剿匪,那些马匪山寇知道此事,未必不会主动投降,你说那岂不是更好?”
“大人英明。”秦逍拱手道。
“你刚刚回来,路途辛苦,先好好歇息几天。”袁尚羽道:“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秦逍出了大帐,牵着黑霸王径自往马厩去,马厩有黑霸王单独的马棚,自然要将黑霸王送去休息。
经过马厩边,便听到陈芝泰粗声道:“不瞒你们说,我上山之前,那是杀猪的屠夫,你们瞧我用斧头出神入化,那可不是我自己练出来的,而是神仙教的。”
“三哥,神仙还教你用斧子?”
“那是自然。”陈芝泰道:“我杀猪杀得好,有天晚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出现一个白胡子老头儿,他说我虽然擅长杀猪,但砍排骨的时候手法不是很好,所以要教我拿斧子砍排骨。我跟他学了九九八十一招,等醒转过来,那些招式记在脑中,挥舞斧头,威风凛凛。过了几天,村子里有几个土匪闯进来,要打家劫舍,我自然不能由他们放肆,拿了两把斧子,和那七八名土匪打成一团,你们猜结果怎么着?”
“三哥自然是将那几名土匪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边上有人笑道。
陈芝泰哈哈笑道:“你小子机灵,就像亲眼看到的一样。说的不错,我那一套斧子使将出来,那些土匪都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村子里还有我这样的高手,当时就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还拜我为大哥,那时候日子还过得去,我自然不愿意和他们搅合在一起,饶了他们,让他们滚蛋。过了几天,他们送了酒肉到我家里,丢下就跑,此后逢年过节,都会带着厚礼来孝敬我,我将那些酒肉分给村子里的乡亲,大伙儿对我自然是敬若神明了。”
秦逍心下好笑,向里面瞧过去,只见木棚之内,陈芝泰靠坐在一张椅子上,宛若老太爷一般,边上簇拥着四五名马厩里的马夫,听陈芝泰口沫横飞说着不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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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假的往事。
秦逍咳嗽两声,众人立时瞧过来,陈芝泰见到秦逍,立马从椅子上起来,一脸笑容,迎上来道:“骑校大人回来了?你这是去了哪儿,好阵子都没见到你,我可想死你了。”
“三当家的在忙?”
“没有没有。”陈芝泰笑道:“闲来无事,和大伙儿聊聊天。对了,骑校,以后别再叫我三当家的,听着不大好。我现在是白虎营的人,那就是朝廷的人,三当家这称呼太刺耳,大伙儿都叫我三哥哩。”
“那我是不是也要叫你三哥?”秦逍问道。
“不用不用,你是我哥哥。”陈芝泰竟是异常乖巧地接过黑霸王的马缰绳,热情道:“骑校,你的马厩由我亲自打扫,你没回来这些日子,我每天都要打扫几次,里面干净的都可以当做客栈了。”
秦逍只是冷着脸,也不说话。
将黑霸王牵进马厩,秦逍瞧见马厩里确实很干净,而且备好了马料。
陈芝泰这阵子在马厩显然是熟能生巧,很麻利地拴好马,又给马槽放了马料,这才过来道:“骑校,你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陈芝泰上刀山下火海,什么都能给你办到。”
秦逍盯着他眼睛,陈芝泰被看得有些发毛,勉强笑道:“骑校,怎么了?我长得不好看,不用不用这样看着我。”
秦逍冷声道:“陈芝泰,我问你,统领大人问我,你是不是我结拜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陈芝泰道:“统领大人也知道了?他果然是料事如神。”
“料个屁啊。”秦逍没好气道:“什么事情从你口里嚷出来,就是聋子也听到了。”
“大人,这话说错了。”陈芝泰一本正经道:“笼子的耳朵坏了,你就是凑在他耳边喊破喉咙,那也是听不见的。以前我认识一个聋子,他!”
“住口。”秦逍斥道:“结拜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芝泰凑上来,赔笑道:“骑校大人,你知道我对你的仰慕比山高比海深,日思夜想就是能够和你烧黄纸拜把子。这想多了,就真的以为和你已经结拜成了兄弟,这样喜庆的事情,我就忍不住对外透了风。”
秦逍睁大眼睛,看着陈芝泰,感叹道:“陈三哥,你这脸皮世间独一无二,恐怕比奉甘府城的城墙还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