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斋叹道:“如此说来,将军并不在意皇帝是不是正统?”
“本将在意的只是小民百姓能不能安居乐业。”将军虎目冷如寒冰:“谁要是想祸乱天下,就是本将的敌人,本将绝不会坐视不理。”
安居乐业。南疆慕容和当年那几路叛军也都偃旗息鼓,当年的内乱,让帝国元气大伤,大唐子民深受其害。胡驼,你是否是皇子,并不重要,如果你自认还是唐人,就该怜悯大唐百姓,不要让他们再次陷入战乱之中,如此才是真正为大唐江山考虑。”
将军称呼虬髯为“胡驼”而不是“李驼”,自然是已经表明态度,并不承认眼前这人是李氏皇族,更不是先帝血脉。
但在场却没有人觉得好笑。
明知身处险境,姚慕白并没有萎缩,坚定地与将军站在一起。
姚慕白向将军深深一礼,道:“将军心怀百姓,当真是国士无双。”挺直身板,单手背负身后,转视李驼,冷声道:“本官是西陵的父母官,只要有一口气在,也决不允许有人会乱西陵百姓,更不会坐视西陵百姓卷入战乱之中。胡驼,你冒充皇子,欲图谋反,本官要将你以及你的同党拘捕回京,交由朝廷发落。”
如今樊侯府甚至黑阳城都掌控在李驼和樊家手中,姚慕白这番话,似乎很是不自量力,甚至引人发笑。
李驼沉默着,忽然大笑起来,声若洪钟。
“将军守着那样的昏君,兀自不能清醒,实在教人遗憾。”李驼摇头叹道:“我本以为将军是忠义之士,现在看来,却是糊涂至极,倒是让我大为失望。”
有人心中暗暗钦佩姚慕白的胆识。
将军沙场老将,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勇士,自然有着足够的胆魄,但姚慕白一介文官,此时却并无惧怕李驼和樊家,此等胆量,更是可贵。
倒是裴侍卿反应过来,本来难看至极的脸色显出欣喜之色,向将军道:“将军,是城外的兵马来了,哈哈哈,定是中郎将发现情况不对,领兵入城护卫将军。”想到救兵赶到,顿时有了底气,本来有些委屈的脊背挺直起来,盯着李驼冷笑道:“援兵抵达,你们这些反贼插翅也难飞。”
将军的脸色却是凝重起来。
便在此时,却听到马蹄声响,轰隆隆的马蹄声宛如雷鸣。
厅中诸人都是变了颜色,大家都能听出来,马蹄声嘈杂无比,来骑极众,没有数百骑也发不出此等阵势的声音,却不知又是哪里的骑兵突然而至。
他心中知道,城外的兵马如果没有自己的调令,一兵一卒也不得擅动,苏长雨跟随自己多年,知道自己军规森严,军令如山,绝不可能没有得到自己的调令便擅自调兵。
他一颗心往下沉。
骑兵不调而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城外兵马出现了大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