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拥而来的天地灵气灌入己身。
十丈、三十丈、九十丈,很快便超过了他肉身可以承受的极限。
无数青色的经脉,仿佛纠缠的龙蛇从体表浮现出来,脸上神色狰狞之极。
体内精血仿佛长江大河,隔着十几丈都能听到流淌之声。
炙热无滔的气血冲天而起,庞然巨身,笼罩在浓郁的红色光华中,如神似魔。
“还不够!”
咬牙一催。
身高瞬间长到百丈,‘嗤’,无数细小的血柱,从体表喷溅出来。
强忍着体内撕裂般的痛楚,虎吼一声,掌中一百二十多丈的大关刀,如同崩塌的巨山。
“斩、斩、斩!!”
“轰!”
浑厚无匹的刀气,如同决堤的江河,浩浩荡荡,同时快如闪电,直朝龙帝斩去。
那铺天盖地,仿佛把天地都要斩断的强横气势,无人敢于直视。
“吼…!”
黑龙惊吼一声,体表一层黑甲熠熠生辉。
刀光与黑甲一碰,光华炸裂,直冲斗牛。
肉眼可见一圈圈白色的涟漪,横扫当场。
周围千丈之内,瞬间飞沙走石,一片末日景象。
双方僵持了片刻,曾经抗下无数道元婴级道法的黑甲,瞬间破碎。
千丈刀光从黑龙颈部一划而过,强盛的刀气滚滚向前。
百万大军被这刀气一斩两半。
一条深百丈,长千丈的巨沟出现在大地上。
徐君明一催一梦黄粱。
巨型黄粱米,把龙帝还未变化人身的龙尸瞬间收了进去。确定他魂魄被镇压后,才松了口气。
瞬间,无边剧痛填满心头。
百丈巨身仿佛漏气的皮球,瞬间缩小。
‘噗通’双膝跪地,浑身血流如注。
最后时刻的极限爆发,让他的肉身全毁了,丹田破碎,识海崩解,经脉寸断,体内一团浆糊。
除了意识还清醒,几乎就是一个无法行动的植物人。
操纵吕盘,飞身而来,把他的肉身装入九峰山,然后意识暂时转嫁到吕盘身上。
“君明…,你是谁?”
荀长英飞身而来,他没见过吕盘,还以为是趁机捡便宜的敌人,差点一竹杖打过去。
“师叔祖,这是我祭练的傀儡。”徐君明连忙道。
感受着那熟悉的神魂波动,荀长英松了口气。
“你肉身怎么样?”
“伤很重,好在还能坚持。”
荀长英虽未修行神打真诀,但进阶窥真境后,也曾在茅山藏经阁中参悟过几次,知道一旦过度使用,就是肉身崩毁的下场。
“君明,你下去疗伤吧,这里交给我们!”
摇了摇头。
“比起乔师祖、玄玉道长他们,我已经很好了。”
手中长枪一摆。
“师叔祖,走吧。这场大战还未结束。”
看着他豪迈慷慨的样子,荀长英喉头涌动,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飞身而去。
虽然最强的龙帝已经被斩杀,但剩下这些秦兵反而更疯狂了,动辄就拉着他们同归于尽。
四千人挡住百万,谁都抽不开身。
徐君明手中盘龙枪展开,直朝无边无际,仿佛黑色海洋般,怎么杀也杀不完的秦军杀去。
此时此刻,杀戮似乎成了天地的主流。
每一个人都深陷其中,直到有一方完全倒下。
这场大战一共打了七天七夜!
这七天七夜当中,后续来到的修行界散修多达三千。
但等到百万秦军覆灭,残存下来的各派修士加起来只有五百,加上散修也不过千数。
茅山南宗,醉道人乔木龙为杀龙帝自爆身亡。
‘木尊者’吴远志死在乱军之中。
徐君明身受重伤。
钱定林断了左臂。
荀长英、赵烈是轻伤。
同来的先天修士,十不存一。
其余各派也比茅山南宗好不了多少。
徐君明手持盘龙枪,身上黑龙甲经过无数刀劈剑斩后,已经变得残破。
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碎裂陶俑,残破的战旗,崩裂的弓箭,碎裂的尸体,长吁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那怕以吕盘这具肉身,地煞境七转的修为,高强度的打了七个昼夜,也坚持不住了。
甚至很多人不是战死,而是在胜利的一刹那,精神松懈后,耗尽心神死去。
大家毫无形象的或坐或躺,即便是胜利方,这时候也没人去享受胜利的喜悦。大家只想静静的好好休息一番。
“师父!”
秦仲提着战矛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徐君明斩杀龙帝后,才把他从九峰山内放出来。
为的便是磨炼这个传承道统的大徒弟。
七日大战,死在他手中的秦军无数。
残酷的战争让他成长了不少。
拍了拍身边。
秦仲一屁股坐了下来。
“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点脱力。师父,你呢?”
“师父这是傀儡身,损失也无碍!”
“那您的原身…?”
看着他担忧的样子,徐君明笑了笑。
“放心吧,没事!”
“真没事吗?”
阴恻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同时一道黑色的雾气也从地下冒出来。
看着对面身穿黑色长袍,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秦仲‘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攥紧战矛,神色深重,死死盯住对方。
徐君明未起身,拍了拍他的腿。
“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