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曾毅所想,二三十号人在会议室磨了一上午的嘴皮子。最后落到实处的成果,几乎是没有。
吴南、吴北两个镇的领导班子,一上午都是在诉苦,这个讲我们以前引进了多少个项目,那个讲我们自己办了多少惠农项目,这些项目全都已经在进行当中了,该批的地都已经批了,该投的钱也已经投了。搞得好好的,现在突然要合并成区,统一进行规划开,那么交接的难就很大,必须要对那些企业有个交代啊,还要对当地的农户有个说法,否则是要出大问题的。
千推万阻,反正就一点,三个月的时间太紧,很可能完不成交接工作。
唯独在疗养基地的建设工作上,两个镇的领导班子都很配合,称只要确定了用哪块地,届时哪怕是全镇干部齐上阵,也要从快从速完成征地工作,绝不会耽搁建设半秒钟。
陈忠华之流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阻扰疗养基地的落户与建设,但是仅凭上面一句话,就要让他们把以前手上的权力交出来,他们肯定也不乐意!以前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至少是自己说了算的,可一旦合区,一切就都由新成立小吴山新区管委会说了算,谁也不愿看着自己手里的权力受损。
这些人算计得很明白,搞疗养基地的建设,我们全都支持,但要搞你曾主任的什么生态新区,那就两说了。
曾毅很清楚这些人的心思,基层工作就是这样,越往下走,就越是难做!乡镇里的干部,可没有上面干部那所谓的觉悟,这些人一般都是从当地直接干起来的,影响力很大程并不是来自于手中的权力1
而是在当地的人望,以及根深盘错的关系。只要他们铁了心跟上面顶牛,你就是把陈忠华撤了,也无济于事,他说句话,照样还能影响很多人。
比如去年胡三家的养猪场事件,在东胡村村民的眼里,可没有什么大局观,他们跑到养猪场去阻扰征地,完全是冲着抹不开的亲情关系去了,是帮亲不帮理。
这也是陈忠华等人敢于有恃无恐的原因所在,大不了就一拍两散,各搞各的,惹急了我,那昨天集体请愿的事情可就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了!在维护地方稳定的事情上,上面可是零容忍的,到时候“一票否决”的大板子拍下来,看看谁先倒霉。
当然,这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在支持,否则陈忠华就算不配合,也绝不敢如此狂妄恣意。
转眼到了吃午饭的点,曾毅也懒得跟这些人再磨嘴皮,直接宣布会议暂停,等吃过饭,下午接着商议。
说完这话,曾毅端着茶杯就走了,也没提午饭的安排。
吴南、吴北这二十多号人坐在会议室等了半天,看没人来通知自己用餐,才知道是曾主任对上午的会议结果不满意,生气了,连午饭也不给安排了。
陈忠华心中冷笑一声,年轻人啊,你不给安排饭,难道我们就能饿着嘛,想凭这个给我们施压,也太幼稚了!
他笑呵呵站起来,道:“刘〖书〗记,咱们吴南吴北一直都是邻居,我们彼此也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但作为小吴山新区的同事,咱们好像是还是头一次!中午的饭,我来安排,还请刘〖书〗记和吴北镇的同志赏个脸。”
吴北镇的〖书〗记刘春辉也不客气,呵呵笑道:“饭嘛,就一起吃,帐嘛,我看咱们就对半分!”
“你看你,跟我还客气什么!”陈忠华也不再劝,道:“高新园区管委会对面不远,就有一家饭馆,咱们就去那里对付一顿!”
一群人就站起来出了会议室,往楼下走去,心里都对曾毅腹诽不已!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总不能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谈不拢,就连饭都不给安排,这位曾主任的脾气未免也太大了,这心xiong,也未免太小
了。
“刘〖书〗记,下午还要接着开会,中午这顿饭,我看酒就免了,等什么时候你到吴南镇检查工作,我再请你喝个尽兴!”
陈忠华踱着四方步,大腹便便,跟刘春辉在开着玩笑,显示他此刻心情很好。
一出管委会的大楼,就看有个穿着白汗移的年轻人,正在管委会的门口踱着圈,满头大汗、脸se焦急,但管委会的门卫就站在一旁盯着他,不让他进来。
看到陈忠华一行人,那年轻人急忙抬起胳膊,喊道:“陈〖书〗记,王镇长!”
陈忠华抬眼一看,这不是镇里的会计小钟同志嘛,他走了过去,道:“小钟,你不在镇里,跑到这里干什么!”
“陈〖书〗记,镇里出事了!”年轻人愈焦急,道:“你刚走,然后……”
“慢慢说,别着急!”王下去,这里可是高新园区管委会的门口,又有吴北镇的一行人在场,你小
子说话就不能把着点嘛,大呼小叫的,让外人听了去,成何体统!他把那个小钟往旁边带了几步,问道:“镇里出什么事了?”
“王镇长!”小钟一幅委屈状,道:“早上镇里领导刚走小吴山新区的李主任就来了,他带了一辆卡车,还有白阳市监察局、
审计局的人,二话不说,就把镇里所有的账目和文件都抱走了。”“你说什么!”王爱民眼睛一瞪,当时脑袋就麻了!
“所有的账目和文件,都被李主任带走了”小钟又把原话重复了一遍,还不忘强调道:“是所有的!”王爱民就感觉眼前一黑,随即天旋地转,脚下噔噔往后退了两步,等站稳步子,王爱民自己都能听到xiong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