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儒家第一次正式的入住朝堂,但是那个时候朝堂之上不只有儒家一脉,兵家自不用说,法家更是独树一帜,而文景二帝更是喜欢道家一脉的黄老之道,所以儒家选择了一路蛰伏,不过蛰伏不代表停止不前。
汉隆你可知道董仲舒为什么要将儒家和阴阳家的学识融入在一起,要知道孔圣人最讨厌的就是阴阳家的那一套了。”
“为了武帝”李鍪颇有些犹豫的说着,倒不是他不肯定这个答案,而是觉得现在说这个话,他总担心门外突然冲进来一批人将他们爷俩给下了大狱
“应该说是为了他自己,为了儒家”管宁纠正了李鍪一下,“武帝不同于文景二帝,且不说那心中的宏图和文韬武略,单单是上位,武帝便是一路坎坷,从上位之前到上位之处,他身边的威胁就没有停止过,所以武皇帝除了匈奴这个大敌意外,最让他头痛的便是他的那些同族兄弟还有后宫的那几位了。
所以早早就看出此事的董仲舒便另辟蹊径,将民间的阴阳学说与朝堂上的儒家相结合,以儒家为骨,阴阳五行为血肉,重新改变了儒家的宗旨和含义,虽然新儒家可能会让孔圣人气的从坟里跑出来,但是不得不说,君权神授让武帝一举坐稳了皇位,同时也让儒家正是成为百家之首”
“这不是很好么,儒家数十代先贤的努力终于在董仲舒的手中实现了,您为什么还是对他有这么大的怨气,您也是儒家之人啊”
“董仲舒让儒家正是成为了百家之首,不管用的什么办法,他都是儒家的功臣,这一点毋庸置疑。”管宁并没有否认董仲舒的功绩,但是对董仲舒的怨气也是丝毫不少,“董仲舒太过分了些,他让儒家成为了百家之首这就够了,但是他却不死心,他要的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儒家不能没有对手啊,儒家也做不到百家的事情,现在还好,百家虽然被罢黜了,但是道家,兵家,法家还有人在默默的支持,还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但是一些学术已经断了,阴阳家的子孙捧着一本周易在大街上招摇撞骗,名家的后代只能靠耍嘴子过活,纵横家的使节改行开始靠动手了,而墨家一脉几乎都看不见了,还被骂做奇 淫 巧 计,杂家呵呵,更是被说成小道。”
“这样不好么,我们毕竟也是儒家的子弟,儒家好,我们不应该开心么”李鍪实在是不懂管宁为什么这般生气。“开心管子曾说过,夫民别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圣。现在的儒家已经有了目无余子的苗头,你以为那些世家子为什么成天目中无人的,他们没有对手,自然就变得傲气,变得目中无人了,现在儒家也是如此。
你看着吧,长此以往下去,儒家便从一个利国利民的学术变成祸国殃民之道了。”
李鍪听完之后脸皮不停的抖动,他实在是感觉管宁是在杞人忧天,儒学一脉,最重要的就是修身养性,最重要的就是明礼仪,知礼法,若是说名家那群杠头们会祸国殃民李鍪是信得,但是儒家这么温和的流派,怎么可能
管宁回头一看李鍪这幅样子就知道他绝对没有放在心里,但是管宁也没办法说什么,李鍪毕竟没有如何正统的学习过儒家之道,他的学识和能力也实在是到不了那一步,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早些回去睡吧,今日你听到的也太多了,回去好好想想吧,很快,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诺”李鍪躬身行了一礼,便慢慢的退了出去,轻手轻脚的将房门关好。
刚刚还吵吵嚷嚷的屋子,顿时就只剩了管宁这个孤单单的老人在里面了,管宁仰头看着漆黑的房梁,实在是有些心情落寞。
李鍪走出房间之后,也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就在院子里缓缓而行,没有什么目标,没有什么想法,就吹着微风,在院子里不停的溜溜达达。
直到走到院子中的凉亭处,才停下来。
倒不是因为凉亭有什么风景迷人,也不是凉亭有什么人在等候他,而是在这个算得上是漆黑的夜晚下,凉亭之中一个一袭白衣的人在翩翩起舞,手中挥舞着一把长剑,还有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应该是有人在抚琴吧,只不过真的很难听。
黑夜,白衣,起舞,难听的琴声,这时候李鍪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凉爽,她脑海里直接蹦出来一个词语,“阴风袭来”
两股颤颤的李鍪伸手在自己怀里抹了半天,十分后悔之前为了去见管宁没有将短刀待在身上,此时摸遍了全身,只有手上的扳指勉强能用,只不过这玩意对鬼魂之物有没有用,李鍪心里就不敢肯定了。
“李大哥,你在这干嘛呢”就在李鍪心惊胆战的时候,后面飘过来一个声音,然后李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煞白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张在月光照耀下的“惨白”小脸又从身后伸了出来,若非是李鍪也算得上是胆大,这一下子他恐怕就要两眼泛白昏过去了。
“大哥,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小家伙再度发出疑问,这个时候,定下心来的李鍪也看出她是谁了。
“馨儿,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满院子的溜达什么”李鍪虽然语音尽力的平淡,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怨气的。
“嘻嘻”张馨儿小眼睛一眯,“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