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竖亥并没有等到他想见的人,只见迎面而来一个老者,赤衣飘飘,一副得道高人的风范。
竖亥眉头一皱。
这个鼻孔人是谁?
不过鼻孔归鼻孔,赤松子见面倒也是没有怠慢了他,竖亥和赤松子交谈了几句,发现这个老先师除了喜欢用鼻孔对着人之外,其实人还是很不错的一个人。
当然,得知了赤松子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巫师的师父时,他更是肃然起敬。
“您居然是一位雨师?怪不得了,雨师走过的地方很多,故而对山川大泽的天象状貌都有深刻的了解,这是理所应当的啊!”
赤松子微笑着不说话,保持逼格。
竖亥道出来意,表示自己也不是过来比试什么的,只是听说这里有一个地质学非常好的人物,所以前来探讨探讨,就是单纯的探讨。
说着,竖亥便是感慨,说这勘察山川,其实才是治理天下水脉紊乱,以及各种灾难的最好办法啊,把一切都归结于天神或者天地的愤怒,这显然是不正确的。
一切都顺着天地,但天地亦有兴衰崩解之刻,但是这对于万物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了。
“可惜世间之人,大多数不知道山川之‘利、弊’,哪怕有所察觉,亦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过去有部族冒死改动山川,但最后迎来的却是山崩和洪水,这种例子,从古至今,比比皆是。”
“在我看来,所谓一切顺天,不过是大家心中的安全感作祟罢了,因为不知道,所以就不要去动,我在东方的海上看过一些部族,其中‘明邑组’的作法,是最让我无奈的。”
“若是发生了海啸,那就是月神不满意他们的牺牲,于是他们就要把人投到大海中活活淹死,如果发生了大风,那就是日神不满意他们的祭祀,于是他们就要把人投到火堆中活活烧死。”
“他们明明知道天地的规律,却不想着对抗,反而一边在计算那种规律,又一边在奉行古老的血祭,这真是难以理解啊!”
赤松子很惊讶,觉得这个神人十分有想法,确实是世间少见。
“明邑组,我记得他们应该是很厉害的,潮汐之词,他们比我们发现的要早。”
这是一个居住在海中的部落,与蓬莱山出现在同一章中,所谓明者,日月交辉之大者也,是一个古老的部族联盟,东观汤谷,奉日神,西见沧海,奉月神。
竖亥笑问:“老先师以为,潮汐之变,是怎么发生的呢?”
赤松子不假思索:“乃天地之呼吸,沧海之叹声,朝生为潮,夕生为汐.....我以前见过沧海次数不多,觉得,应该是大地在律动吧。”
“就像是弹琴一样,琴弦上总有拨弄的手指。”
竖亥道:“明邑组的人和我说,涛之起也,随月盛衰。”
“啊?”
赤松子的眼睛睁大了,胡须抖动,忽然又想起前几年的吼天氏,便是道:“我倒是听我徒弟说过什么风暴潮的成因,不过关于潮汐从何而来,我倒是没有听过这月之起落的说法....”
竖亥也有些惊讶,言道:“老先师这位徒弟,也就是赤方之巫,也曾经观测过大海之上的潮汐与月亮吗?”
赤松子老脸一红。
这,这就触及到他的知识盲点了。
不过赤松子是装逼达人,很快就说出妘载观测日月群星,来定制日晷的事情,这又让竖亥惊诧不已,感慨连连,赤松子则是心中长出一口气。
这个逼,决不能被对方装走了。
你有阅历,我有徒弟,遇事不决,徒弟三连。
“不过,明邑组的人们,虽然找出了潮汐起落的原因,但他们依旧还不明白,如果潮汐确实是随着月之盛衰而起落的,那月对于沧海,一个高挂于九天,一个下没于九渊,二者之间,到底又什么看不见的联系呢?”
竖亥又言,且道:“如果是老先师这类炼气士们,恐怕会说,这是天地间的气和规律在起作用吧?”
赤松子:“嗯...不管你怎么说,这里面肯定有天理的。”
“只是还暂时不明白!过去的天理,都是古代圣贤们一步步探寻出来的!这明邑组,是要出一个观海的圣人吗?”
而竖亥却又道:“老先师,话还没说完呢,你想想,百日也有大潮,为何不与日之变化有关呢?”
“而各个地方的潮汐起落,不论是持续的岁月,还是起落的定点,很多都是不一样的。”
“天的规律与影响,是天理的一种,而我所探寻的,那就是地理了。”
赤松子眉头顿时又是一皱。
我说你这个鸟人能不能好好聊天,这,这个知识点不是重点啊,我徒弟没教过啊!
啥地理呢,我还人理呢,你搁这玩文字游戏么。
赤松子心中急的一批,表面上稳如老狗:“哦,是这样啊,我以前也有所耳闻的,虽然我见过沧海次数不多,但是去的时候,总能听得一些部族在说类似的事情。”
竖亥点头:“是啊,天理是奇怪且伟大的,不仅仅对于炼气士们来说,这就是天地的意志,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是比风雨还要伟大的现象。”
“老先师走南闯北,一定还知道山川的神异,就像是月能影响潮汐,江河的洪水,究竟是怎么引发的呢?”
赤松子顿时目光发亮!
这个我知道!
“咳咳,据这些年的观察来看....”
赤松子开始侃侃而谈,大部分都是妘载告诉他的水文知识,竖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