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绛在猜测张胥为什么提到查仓之事。
正在这时,韩嗣过来贴近韩绛说了几句话。
韩绛丝帕擦了擦嘴:“还有些公务,今日就到这里吧,先告辞了。”韩绛说完,也不等魏家兄弟或是张胥有反应,径直就往外走。
等魏家回过神追出来的时候,韩绛已经上了马车。
看着韩绛的马车远去,魏家兄弟也没想清楚,刚才是应该挽留,还是应该送行。
马车上,韩绛问:“韩嗣,你说方图找到粮仓了?”
“是,但具体位置不详。方图说张大官人派人找到他要租船,要求两万料的运力。后天晚上之前必须准备好,后天午时才会告诉方图在何处装船,付了定钱。”韩嗣拿出一块银子递给了韩绛。
看到这块银子韩绛猛的抬头看韩嗣。
韩嗣也是点了点头:“少君,要上报主君吗?”
韩绛接过银子仔细看了看。
官方的制银,标准的十二两半猪腰银,却是无字。
依规矩,官方制银之后就要立即敲上字,代表这银是什么地方铸的,铸造的时间,然后是负责的人。
民间肯定不会融银子成猪腰形。
在大宋,普通人怀里塞几块银子逛街的最终结果就是饿死。
因为银子不是流通货币。
大宗交易用的银子是长条形,就是最简单的八两一根,样子象是后世的雪糕棒。
韩绛问:“有多少?”
韩嗣回答:“银十三斤,钱五万。这样的银子占大半。”
韩绛把银子收了起来,他准备回到驿馆让史达祖看看,这东西是不是官方的制银,因为没有字,所以韩绛也不敢肯定。
但从外形上看,与自己刚穿越时在韩侂胄书房见到的是一模一样的。
再说魏家。
见韩绛离开,张胥其实也有点想不明白。
魏田贵问:“先生,那边在查真的会无事?”
张胥没回头,只说道:“又不是头一次查了。这点小事不会出纰漏,但是想不明白这位韩府少君想干什么?看他长随的态度,他来秀州肯定是有事。”
魏田贵赶紧说道:“我派人跟着。”
“不可。”张胥轻轻的摆了摆手:“他身边有高手,你能找到的人跟不上。这样说吧,我的事若能与韩家合作,事半功倍。韩家,当朝第一外戚,若嘉王登基,大娘娘必是韩家人。”说到这里,张胥看着魏田贵:“想由富入贵,这机会你不可错过。”
魏田贵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先生,你也说过。韩家与钱家即将定亲,我小门小户那配与钱家争。”
张胥真正的苦笑不得,却依然是耐着性子解释:“你也知道自家是小门小户,难道你想你侄女作大。”
“啊,是是。”魏田贵赶紧点头,他也是反应过来了,确实不可能。
此时,秀州大仓。
秀州仓已经是地上仓,因为秀州多水,而且无大山无高岭,地上仓是唯一的选择。
沈羽然已经是锲而不舍的将所有的粮仓都看过一遍,他不怕辛苦,自己亲自爬上仓顶,从小仓门钻进去,亲手抓起官粮查看。
和账册完全相同,一点也不差。
账册上写满仓的,标尺就是满仓,这种粮仓别说差上十斤八斤,就是差百斤都在合理的损耗之内。
“不,这不可能。”沈羽然不相信,怎么没有一点问题。
黄艾,户部员外郎,主管秀州大仓。
黄艾上前:“沈正言,你要查我让你查,别人来都是抽查。你每个仓都看过,本官也没有一句怨言,查正无误,你却高呼不可能,本官要问一句,什么不可能。”
蔡通判站在一旁,和其他人此时都在不经意间退离几步。
崔壹葉脸是黑的,沈羽然有些失神。
程松在一旁苦思。
在程松想来,既然韩绛说这里有问题,那么肯定是知道些什么,若是掌握了什么证据。
难道是消息有误。
黄艾看着沈羽然从仓顶爬下来,几步走到沈羽然面前:“查了查完了,仓库重地闲杂人等远离,请吧。本官会在朝堂上讨个公道,哼。”
黄艾冷哼一声,身边几个小官立即围上来,一副赶人的态度。
沈羽然回头再看看粮仓,手里抓着一把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往外走去。
傍晚时分,王家小院。
一个官服都没有换下来的小官来到了王希吕的院子。
“恩师,查了一天,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但学生确信,而且学生的人也亲眼看到至少有一万担粮食被运出去,秀州大仓内依学生秘密调查亏空超过十万担。”
王希吕听完后问:“谁去查了?”
这小官报上名字,这些都是要正式记录在案的。
听完后王希吕问:“没有韩家的那位?”
“韩家?恩师,没听说韩家有人来,只听说嘉王殿下到,但嘉王殿下没离开过驿馆。”
韩绛没去。
王希吕想了想后吩咐道:“你回去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事只是开始,正主还没有出招呢,那四人只是探路的。你也别安排人作什么,这两天看着就好。”
“是,一切依恩师吩咐。”
这位小官又听了王希吕几句交待后施礼告辞。
辛弃疾在这小官离开之后来到王希吕身边坐下:“仲行兄,我今日打听了一下镇安侯府的事。小庙失火,又过了数日,一直到陆远伯府大娘子前往镇安侯府说亲事,这位韩家少君才动手。”
王希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