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娘的态度是,要把这事抹平了。
看来李凤娘一边考虑宗室,一边考虑国戚,当然也有可能李潽真有把柄在嗣秀国公手中。
思考片刻后,韩绛追问:“娘娘,这么大的事,我的好处呢?”
韩青衣是旁听韩绛与李凤娘对话,最初她感觉韩绛对当今太娘娘不够恭敬,她还寻思着等回找机会劝几句。
可此时,韩青衣还能怎么想。
敢当着李凤娘的面,这么直白要好处的人,韩绛绝对是天底下头一个。
更让韩青衣吃惊的是,李凤娘听到韩绛要好处的话,那都快拧到一起的眉头竟然舒展开了,赵扩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李凤娘说道:“绛哥儿,你说此事怎么办?”
这真是逼上梁山了,韩绛有点子,而且是很坏的点子。
韩绛说道:“大宋最大的敌人太娘娘以为是谁?”
这还用问,李凤娘直接说道:“必然是金国了。”
“太娘娘,眼下临安发生的事情,这是一计。名为疲金之计,或叫迷金之计。金国不是和咱们有合约要修运河,金国调走了淮河以北的军队北上,要对付草原上那些人,金国对咱们大宋依然还有戒心。”
“是。”李凤娘虽然不太懂军政大事,可韩绛说的这些她听得懂,也知道。
韩绛继续说道:“朝堂上烂到骨子里,金人知道此事会如何?他们一定会轻视咱们大宋,这是给朝中重臣的借口。然后再说民间,这事总要几颗人头出来顶一顶的,嗣秀国公不能杀,可以找他来商量一下,杀个把驸马应该不成问题吧。”
“还有,推行一些新政,对民间有好处的新政,这事让朝堂上去议吧。今年减了生子钱,明年……,就今年了,皇家推行孝德令,比如民间超过六十岁的老人,可以花临安城原先市价一半的钱买半匹布,七十岁可以买一匹。”
说到这里韩绛内心算了一下成本,又说道:“算了,再大方一点,总是要抄些家,杀些人的,六十岁以上买一匹,六十五岁买两匹,七十岁买三匹,公认的孝子,可以买五匹。再搞些盐,发一斤盐什么的,这些花不了多少钱。”
“妙,妙。”
韩绛心说,这么简单的事情,其实不需要想的那么复杂。
和以前公司的结构是一样的。
给大股东们一个交待,再给股民一个交待,只要面子上过得去,接下来把公司内部的骨干奖励一下,再营销一下市场,作一点危机公关,最终再给吃瓜群众一点甜头。
这事肯定能抹过去。
总之一句话。
把脸扔到地上,可以踩,也可以用来摩擦地面。然后再把良心挖出来,送给狗吃了。这事怎么样都可以抹平。
当朝太后李凤娘有点小激动,急急的问道:“绛哥儿,那么应该怎么办呢。”
既然拿定主意,韩绛还是有招的。
反正你们都不要脸了,还有什么顾忌。
李凤娘发问后,韩绛回答:“首先,咱们需要一个替罪羊。接下来,再开发一样新东西,叫赎罪文书。前者,站出来活刮了来平息天下人之怒,后者,拿钱出来从宗正寺买一个平安,这样皇家就有钱了,可以用钱来换取天下人的爱戴。”
一套黑心公司的理论推出来,李凤娘的眼睛是闪光的。
特别是韩绛接下来的一句:“金国才是大敌,咱们只是伪装一种假像,朝堂上乱了,这样金国会安心,知道咱们肯定没有能力威胁到金国的北进大计,只要金国那边没问题,其余的都不是问题,这江山便稳固。”
“妙,妙。”
李凤娘当场拿着皇帝的玉玺就用印了,将原本韩侂胄所拥有的五品官职,改了一个名头,权知枢密都承旨,枢密都承旨是五品官,韩绛才七品,所以加了权知二字。
权知就是暂代的意思,临时性的暂代。
傍晚,韩侂胄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回到家,往常回府之后,他是会走到书房的,今天他安排人抬,因为自己实在是太累了。
书房的灯亮着,韩侂胄也没多想,这个时候韩绛肯定会等自己。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
而且是意料之外的事。
枣阳军也不可能先把那些东西送到自己家里来,更不敢提前通气。万一消息有一点点走漏,后果不堪设想。
倒是自己大意了。
孤身先到的那武官事实上就是在传递消息给自己,是自己怠慢了。
韩侂胄告戒自己,往后的日子里要更加上心,切不可有半点怠慢。
走到书房门前,韩侂胄推开门,只看了一眼就立即将门给拉上,他惊的心跳都停止了,深吸两口气,吩咐韩安之外的人退离,看退远了这才重新推门进去。
见过圣旨吗?
这种高级货以韩侂胄的身份,家里还是有几卷的。
可你见过一堆圣旨吗?
韩侂胄第一反应是,韩绛这死孩子疯了,竟然敢整出假圣旨来。
韩绛站在那里咧开嘴只是笑。
刘过却是不敢抬头,小心翼翼的描着一份圣旨上的字迹。
真的,这全是真的。
韩侂胄不瞎,从制作圣旨的材料,再到木轴的工艺,特别是圣旨已经写过的字,这是赵扩亲笔,绝对作不了一点假。
刘过正在描字,圣旨用的笔体和平时写字的笔体有不同,所以刘过在描。
韩侂胄不敢出声,怕打扰到刘过。
可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描字。
很快,答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