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权知与权发遣这个用词,朝堂上有人为此较真了小半个时辰。
理由超级充分,韩绛是非进士出身,而且资历太低,所以不能使用权知,要用权发遣。
很了不起,总算有一件正经事在朝堂之上定下了。
其余的时间,继续吵。
自赵扩登基以来,五天一次朝会执行的很彻底,因为赵扩讨厌上朝。
可象现在这样,已经连续开了四天朝会的情况,当真是赵扩登基以来的头一次。
他已经厌烦的想掀桌子了。
这一日,葛邲回来了。
以正二品的官阶知建康府。
葛邲直接入宫,上殿。
施礼之后,身后的禁军将四只大箱子放在地上。
葛邲说道:“建康府与诸武官秘密检查了仓库,臣以为比朝廷通报的情况更加的严重,臣不得不佩服工部工匠的手艺,臣亲眼见到纸壳船。船体除了必要见水的地方之外,其余的部分是用纸糊的。”
韩侂胄站了出来。
此时,任何一个人站出来发问葛邲都不意外。
可唯独韩侂胄站出来让葛邲意外。
更意外的是,韩侂胄说道:“此事为朝廷第一机密,这叫疑兵之计。造一条真正的战舰可以造十条假船,这军港内战舰如林,想宋金之战,金国多次败于水战,数倍的战舰停在军港,这是威慑。”
什么情况这是。
葛邲有点糊涂了,他带着证据回来就是搞事的,可韩侂胄竟然出来阻止了他。
韩侂胄一个眼神过去,葛邲秒懂,破口大骂:“韩老贼,你这个误国误民的奸贼,明明是工部贪污了造船的钱,你却如此为工部开脱,你这老贼,我和你拼了。”骂完,葛邲就要去揪韩侂胄的胡子。
金殿之上,早有人准备着。
葛邲往上扑的时候,杨**护在韩侂胄面前,有人将葛邲拦下。
葛邲大骂:“老贼,我要弹劾你。”
葛邲,可不是人小物,前右相,现封太子大学士、爵卫国公。
在朝堂上门生故吏比周必大不差多少。
瞬间,朝堂上又开始上演全武行,这次不针对军需货物,全部的矛头指向了工部,造船是工部督办的。
大宋,谁人不知朝廷的造船业莫说和民间比,只比一个吴越钱家三大船坊都寒酸的多。
但,工部花的钱,用的木料,却超过两淅、两江所有民间造船坊的总和。
葛邲和韩侂胄动手了。
这事瞒不住,也不用刻意的传,仅半个时辰,半个临安城都知道了。
而且风头浪尖,就在工部督办的五大船坊。
待罪,在金殿上接受问询的工部尚书当场卒中。
没救过来了,晕倒在金殿之上,没抬回家人就不行了。
工部尚书,成为这次军需假货事件当中,第一个挂掉的朝廷大员。
或许是因为兔死狐悲,朝堂上一片悲伤之声。
就连韩侂胄都亲自去工部尚书府探望,安抚其家眷。
依朝中规矩,象工部尚书这样的重臣、大员,如这样意外身死,除谋逆大罪之外,一般情况下身死账消,许多事情也不会再追究了。
韩侂胄亲自去,余端礼亲到、留正亲至、京镗亲至,就是在表一种态度。
我们来探望了,我们不会追究他之前的事情,也让家人安心。
当然也有骂的。
西湖中、画舫上。
李洱就骂了。
“这老东西,拉出来再鞭二百,然后斩首才是真道理。”
韩绛劝了一句:“算了,祸不及妻儿。”
“胡扯!”李洱直接就反驳了。
谁想到,刘过也说道:“非敢。”
最让韩绛意外的是,钱荨逸开口了:“这话不对,祸不及妻儿另一层意思是,你出来惹事生非,别把祸事带回家里。古人劝善,若是一个人惹下的事非,让仇人不再追究。但,若非他一人之事呢,他自己把祸事带回家里呢?”
韩绛疑惑了:“太公,你的意思呢?”
钱荨逸只说了四个字:“不义之财。”
李洱笑了,陆游微微的点了点头。
韩绛轻呼:“钱宽。”
钱宽立即出现在这里,钱荨逸说道:“可否有劳安排些壮士,辛苦几日,只要财、不伤人。”
钱宽赶紧回应:“您老吩咐,小的一定的是谁?”
刘过指了指临安城方向:“死的那个,工部尚书。”
“了解,小的立即召集人手去办。”
钱荨逸起身一拱手:“有劳。”
一见这架势,钱宽一个大头兵,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礼遇,单膝一跪:“您老吩咐就是,小的只是一个贱兵,受不起您老之礼,小的告退,事情一定办好。”
钱荨逸再次表示感谢,眼看着钱宽就要单膝改双膝跪了,韩绛赶紧扶钱荨逸坐在,示意钱宽去办事。
钱荨逸坐下后对李洱说道:“李将军,老朽有几句建言。”
李洱站了起来:“不敢,不敢,您老随便称呼我一声大李便好,您老请吩咐。”
钱荨逸说道:“任一职,谋一事。儿既然有几分把握,枢密院又是节夫在掌,那兵部自然要有所作为的。入职头一天,定要拜访益公,他是良臣,更是一位智者,他从政力主强兵、富国、安民、政修。”
李洱点了点头,他也认为周必大是一个好相公。
“其次,从工部拿回将作监、船坊的管理权。”
“第三……”钱荨逸已经有了主意,今晚上小宴,就是要详细的把李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