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密林外的溪边,顾嫣儿小心翼翼地用溪水给自己手里的长剑洗去那斑驳血迹。
听着耳边的潺潺溪流,顾嫣儿忽然忆起了过去跟在爹娘身边的日子,自从东方云浩将段家毁了之后,她顾家也并没有好过多少。
随着东方云浩的离去,段家手下那些曾经跟段横天段宏晟混饭吃的人没了着落纷纷将怨气撒在了顾家的身上,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顾家的生意就因为这些人的捣乱而不得不终止。
先是酒楼无缘无故失火被烧了个一干二净,接着家里的盐道生意接连被盗匪光顾不光折光了本钱还欠下了各路商队一大笔钱,赔光了家产老父亲顾一鸣也自此一病不起,半月不到便撒手人寰。
父亲的死,让其母东方氏伤心欲绝几乎是哭瞎了双眼,眼看着家道没落而毫无办法的顾嫣儿只能是干着急而没有丝毫办法,不止一次她都想去找自己表哥东方云浩让他去帮自己解决。
但是一想到上次就是东方云浩替自己出头才将事情弄到了这般田地,顾嫣儿便胆怯了,她害怕,害怕再失去身边仅有的母亲和弟弟,所以在这一次她绝对自己来。
因为她已经明白了,面子从来都是只能自己去挣回来的,而不能靠别人去给脸去赏脸。
为了避开段家,顾嫣儿携着母亲与自己兄长顾长虹一起带着家里仅剩的一点钱搬到了这七十里外的仓郡。
在仓郡兄长顾长虹继承了家里的经商衣钵做起了米面生意,而顾嫣儿此时也懂事收敛了许多,前前后后帮着兄长做事情。
原本以为生活就要再次步入正轨的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那段家老爷子竟然一夜之间就成了这仓郡的太守......
当她看着那张熟悉而自己恨不得当场撕烂的仇人面孔出现在进城队伍里的时候,心中那刚埋进去的仇恨又腾地被点燃了。
将剑上的血迹全部洗去,再用溪水里的泥沙在剑上涂一遍谨防上面的血腥味被家里人闻到。
做完这一切,顾嫣儿这才收好长剑,同时将怀里摸出来的三张通缉令撕碎了丢到溪水里。
不用猜,这三张通缉令上的人便是今天她遇见的那三个经过一番乔装打扮的强盗。
“哼!遇到我算你们倒霉!”
重重的哼了一声,顾嫣儿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忽的听到密林外的官道上传来阵阵吆喝牲口的赶车声。
将帷帽再次带上顾嫣儿也不着急,骑上自己攒钱买来的瘦马后便缓缓朝着那些吆喝声而去。
到了近前,顾嫣儿才发现这竟然是一队运梁车,其往的方向正是仓郡城,而这队运粮的人马中打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段宏晟的乘龙快婿偏将刘齐。
顾嫣儿对这刘齐不大了解,只知道他生性宽厚但却甚无主见在家里听老婆的在外面听岳父的,空有一身本事而没半点谋略是个十足十的莽夫。
但是莽夫归莽夫,这刘齐却也是拜在万寿宫长老门下,这也是之前为什么映月会在段家借宿的原因,虽然映月到现在也没有给段家半文钱的赔偿,但段家就算是每个人都长上一百颗胆子也断不敢去万寿宫要债的。
知道硬来打不过刘齐,顾嫣儿这时候眼珠子咕噜一转,坏主意顿时上了心头。
从城外一直跟到城里的粮仓所在,顾嫣儿看着刘齐领着人马进了屯粮营寨遂飞身上了屋檐看准了这小子住在哪个营帐后便翻身离去。
傍晚换了一身装束回家,顾嫣儿没有把今天的事情说给兄长和母亲知晓,只独自一人在吃了晚饭后偷偷又从房间的窗户溜了出去。
她心里明白,自己要报仇却打不过对方便只能智取,而至于怎么个智取法她也早就想好了。
这段宏晟新官上任不是想要绩效吗?既然他是屯粮转运处的太守,那顾嫣儿便打算给他来个火烧粮仓!不光要让他丢官还要让他人头不保!
心中这般算计的她一直在塔顶等到天完全黑下来,这才不紧不慢地从塔上翻身下来偷偷摸进了塔下那三间风月场的其中一间。
轻松将一名风尘女子点倒后,她随即用棉被将其一裹随即飞身出了屋子朝着刘齐所在的营帐处奔去。
一般有职行(任务)的将领是不能随意离开军营的,违者将会被军法处置,所以顾嫣儿此时断定这刘齐定然就在这里。
将营帐门口的守卫引开后,顾嫣儿轻松就带着人进了刘齐营帐,将女人放到床榻上后她便快速离去。
重新回到屋顶上,顾嫣儿随即拉下自己的蒙面黑布稍微喘口气只等着好戏上场。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啊!怎么还没看到人来?哎!来了!”
趴在屋顶上,顾嫣儿一点点数着时间过去,终于看到在军营外一名在家仆簇拥下的女子匆匆进来,而这女子正是刘齐的老婆段氏。
正在外面带着人巡视各处粮仓的刘齐见到老婆突然过来正要笑脸相迎却没想到对方直接就是一巴掌搧了过来。
一个男人再惧内也禁不住在外人面前被老婆这样打脸欺负,几番言语之下两人便在这军营内吵了起来,而那被顾嫣儿放进营帐内的风尘女子也被人带了出来。
证据确凿那就是百口莫辩,刘齐向来嘴笨根本就吵不过段氏,无奈这段氏又像只狂怒的母老虎死抓着他不放。
看着这一场夫妻吵架大戏一些个军营内的将官兵卒都忍不住驻足围观。
顾嫣儿看到时机成熟,连忙从屋顶上下来,避开守卫后落入了粮仓所在。
“你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