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那道人影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风中,夏浅薇的眼底划过一抹流光,却不想苏姨娘竟突然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臂,“县主,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妾身一点儿也不委屈,真的。”
只见眼前的妇人神色中满是紧张,一副好像自己松开手,夏浅薇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
“苏姨,你这是……”
此时苏姨娘无比后悔自己的冲动,怎么能在三小姐的面前如此失态?明明最难过之人应该是她,故新来信说要自己好生照顾三小姐,眼下终于明白为何他信中的字里行间满是担心。
方才夏浅薇的表情陌生得让人心中充满了不安,自从她从雷若寺回来之后便已然换了个性子,虽总是带着一种清冷疏离的感觉,但细细接触之后,不经意间又会流露出一丝无微不至的暖意。
有时候看着她,便觉得两人之间隔了层纱,她的一言一行所表现出来的样子皆是伪装,可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为何有那么多隐藏的秘密?
“都是妾身不好,妾身没有替夫人照顾好县主……”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夏浅薇已然感受到了苏姨娘浓浓的担忧,然而她该如何安慰这朴质的妇人,方才那一番话是她刻意说给暗处那监视自己之人听的。
自从齐侍卫离开之后,环绕在自己周遭的眼睛明显多了不少,既然对方想要抓住她的把柄,不妨自己亲自将破绽送到他们的手中。
唯有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才能保护所有真心待她之人。
“刘小姐的事情,县主很伤心吧?”苏姨娘深深的望着夏浅薇,“但妾身以为,她定不会后悔与县主做朋友,有些事情不过是命中注定而已。”
夏浅薇眸光一颤,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刘沁儿那可爱腼腆的笑脸再一次浮现在她脑海之中,极力压制多日的那种心痛之感很快不受控制的对抗着她的理智。
命中注定?不,重活一世她怎能认命?
唯一能够认的,便是这一切皆是因她而起,唯有孑然一身,才能不让第二个沁儿出现。
然而待夏浅薇回过神来,一根温暖的手指已然擦去了她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她当即一愣,苏姨娘的表情心疼无比,“若是可以,妾身宁愿让县主变回从前的样子。”
起码那个时候的她想笑便笑,想哭便哭,所有的心思都表现在脸上,绝不会让自己受半分的委屈。
夏浅薇浑身一震,这一刻竟觉得有些迷茫。
她都要忘记自己从前是何模样了,又有多久没有真心的笑过,而今后,怕是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用那般纯净而真诚的笑容让她短暂的忘却仇恨,得以一丝喘息。
清风微拂,脸上久违的凉意让夏浅薇很快清醒了不少,她望着苏姨娘真切的表情,深吸了口气如释重负般笑了笑,“苏姨可是跟浅薇有仇?竟还想看我变回以前的样子。”
气氛顿时一转,苏姨娘立刻想起了从前夏浅薇那令人不忍直视的妆容,当下破涕为笑。
有多久没有听见三小姐开玩笑了?她已然明白夏浅薇的心结终于有了些许松缓,人人都说夏家三小姐铁石心肠,然而却无人能够体会,最难过的便是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好,好,都过去了……”
次日。
青山褪去了那素裹的银装,林间新抽的嫩芽焕发着翠绿的生机,山路上一辆马车缓缓的朝着皇家马场的方向而去。
谁知,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久久没有动静,前方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声。
夏浅薇疑惑的撩开帘子望去,只见前方的狭窄的山路上横着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一名娇艳无比的女子抬头望着树梢,又嗔又怒,“没用的东西,再不快一点儿,本夫人的帕子又要被吹走了!”
只见车旁的大树之上,两名婢女正颤颤巍巍的扒在树梢间,不知在寻着什么。
夏府的车夫谨慎的看了夏浅薇一眼,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县主,那是定兴侯府的马车。”
车上的少女轻轻挑了挑眉,只觉得眼前的一幕甚是应了那句冤家路窄的景致。
而前方那浓妆艳抹的女子早已发现了后方的马车,她的眼中带着几分得意之色,嘴里依旧不满的谩骂着,“若不将帕子捡回来,本夫人扒了你们的皮!”
然而等了许久,他们依旧没有要让路的意思,要知道今日可是太子召集回马场训练,眼见着时辰将至,夏府的车夫得了示意,便恭敬有礼的上前寻求行个方便。
谁知,一阵哀嚎声响起,车夫竟是被打了回来。
“县主,车上的是魏三公子新娶的两位夫人,她们说若小的再去打搅,就要打断小的两条腿……”
看着车夫痛苦害怕的模样,此时夏浅薇已然明白,这定兴侯府的人是来挑事儿的,区区一条帕子不过是借口罢了。
她心中一动,随后下了车领着几名侍卫款款上前。
当那绝美的少女一出现,定兴侯府的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车上的另一名女子恰巧探出头来笑道,“姐姐,这永乐县主可真沉得住气儿……”
然而当她迎上夏浅薇含笑的目光,脸上的表情当即一愣,只觉得那张令人望尘莫及的妩媚面容深深的刺了下自己的眼睛。
明明这少女一身简单的劲装,但那气质与风采,竟生生将精心打扮过的她们给压了下去!
夏浅薇看着眼前两名花枝招展的女子,风中隐隐递来一股浓郁的脂粉味。
她们满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