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立刻就离开这后院,此时四下无人只有几只虫子在月色中“吱吱”的叫,反而给了她一个安静的环境。
她这回是真的拿出一块熏制熟的腊肉坐在涯边“吧唧吧唧”的啃,那是一点儿都不怕暴露,反正她其实也没想躲谁。这回之所以偷偷摸摸的还不就为了听听那姓易的和阿犀会说点儿事关吸血的事嘛。
果然,虽然刚才姓易的并没有长篇大论,可她依旧从他的话中听到了些东西。
首先当然就是“药奴”啦。
药奴是个新词儿,至少是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身份词汇,哪怕是她平时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估计也会很容易就忽略过去,因为这俩字在修真界从修士嘴里说出来的话,可能仅仅只是代表了专门给修士种灵药和炮制灵药的凡人而已。
唯一会吸引人听那么一耳朵的也就是个“奴”字,因为这代表了这些人是修士的私产,而属于修士私产的凡人下场往往不好,否则凡人依附修士就行了,干嘛要卖身,只赚小钱钱还拥有人身自由不香嘛。
所以在这玄清宗里能听到“药奴”这种属于私产的称呼就代表问题大了,玄清宗的杂务弟子变成了一个人或者一些人的私人物品,这些人还被吸食血液,并且疑似常年虐待。这些人要干嘛?要学现在外面那些小宗门挖玄清宗的墙角、造玄清宗的反嘛?
然后这个姓易的或者是隐藏在制药殿的那些人又为什么要吸血,吸血有什么好处?这么多年了,灵气可以提供的修炼实力不强大不舒服是不是,居然还满足不了你们了!
或者是他们因为常年不摄入食物造成了体内缺乏微量元素,就得了什么异食癖之类的怪病?又经过了几年的发展在这制药殿里搞这种鬼东西,弄得一群杂务弟子可怜悲惨。那你们有病就说出来嘛,堂堂修士还怕人笑话不成,犯得上这样偷偷作恶,值吗!
再就是通过这姓易的话可以听出来,如今只怕这整个制药殿现在都已经出了问题。姓易的动不动就能让所有殿中的杂务弟子乖乖听话,全部暗中观察每日来这殿中买药卖药的弟子,且是一副完全用熟了的样子。
这种规模的组织力肯定不可能是几个制药弟子就能组建和指挥的,非得这殿中的制药长老都参与进来,使得这些杂务弟子完全没了逃走的希望才会甘愿留在殿中被奴役被伤害被虐待。
所以这事她越想就越心惊,以至于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要吸血感觉都已经不是最重要的,反而是这整个制药殿形成了一种独属于他们的内部体系,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因为他们形成的这种自闭体系并不是向好属性的呀。
她吹着山崖上的风忽然就觉得有些迷茫,以前傻不拉几的时候从来不会注意到这些事情,每天只知道傻练傻玩,结局虽惨日子却实打实是惬意的。
现在她不再单纯和天真,学会把颅内的那团豆腐折腾起来后,看到的事情多了却反而没有以前开心了。她以为自己会喜欢再不用成为炮灰的命运,结果意外发现这种生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她以前交不到几个真心朋友所以孤单,现在还算有几个能说上话的朋友却依旧觉得孤单。这种孤单不是有人陪着就足够的那种,而是另一种层面上的陪伴,一种类似于精神方面玄奇的感觉。
比如现在她发现了一个问题,要是也有人能同时发现这个问题进而和她以某种相同的想法去解决,最后大结局时发现自己竟然不是唯一一个在努力的人,还有另一个人和自己很像,我并不是孤军奋战的,就会很美好。
呃,她现在有这种诡异的孤独感是不是就是因为发现了制药殿这事,却发觉没人能够帮她所以自怨自艾啊。好像是的……
可是这种事情真的就不是她一个玄灵门小弟子能够掺和的啊,它并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或者把那姓易的抓起来带到宗主面前告他搞变态就能将这事捅开,然后该怎么的就怎么的。
这里又不是一个法治社会,哪怕她能想办法把姓易的吸血过程都给录下来加上实名举报,这制药殿的所有人不通过他们的手段和势力反制,她就跟那姓易的姓。
有点发愁。她连手里嚼着的熏腊肉都觉得不香了,随手甩进圆象后将胳膊枕在脑后朝着身后的草堆躺了下去,然后看着满天的星星就开始发呆。
这些星星看着很像地球上看到的,可排列的形状却再没有那些她学到过的星座。它们就只是挂在那里一闪一闪,流星倒是比地球上的多,毕竟制作灵器还得靠这些天外飞石不是,要是落少了他们会不够用。
她躺在那里看啊看,修士的眼睛连天文望远镜都省了,视线一会儿调远一会儿调近,倒看的不亦乐乎起来。
可她看着看着却被一道忽然出现在天上奇怪的暗光给吸引住注意力。
说这暗光在天上并不怎么准确,因为它飞的其实不怎么高,堪堪就在他们玄清宗护宗大阵最最顶上罢了!
这道暗光还飞的极快,就在她发现其出现的一刻,只躺着眨了几下眼睛,以确定这不是她看星星看花了眼,星光在视网膜上投射出的幻影后,暗光就已经几乎越过护宗大阵三分之一的弧度圈了。
她一下子就从草地上坐起来,仰着头想把这暗光看得更清楚些,她敢保证整个玄清宗里绝对没有人能整出这么快的速度来,即便是最厉害的宗主!
可如果不是玄清宗的人却能出现在护宗大阵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