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电话通知,又是函件送达,罗程自认相关部门一定能够妥善处置死鸡问题,一定不会导致事情扩大,便没再继续特别关注,而是把心思放到了应急局当前重点工作上。
怪不得人常说天有不测风云呢,连着这么多天滴水未降,庄稼叶都干的有些打卷了,不曾想这雨说来就来,在应急局班子会后第三天就下了。
久旱逢甘霖应该是喜事,但这雨下的又急又猛,还夹着大风,显然对农作物很不利,也增加了防洪压力。
所好的是,尽管雨势不小,但全区水利设施防护准备工作到位,泄洪分流措施得当,所有水库、大坝基本都未发生险情。
根据监测,这次降水全区暴雨站点九个,大暴雨站点六个,没有特大暴雨站点,平均降水量一百七十三毫米,最大降水量二百一十四毫米。虽说没有去年那次暴雨凶猛,但也是近十多年第二大了。
大雨过后,根据各部门汇报、申报、核实,全区洪涝直接损失两千二百万,间接损失三千七百万,合计将近六千万,与去年的八个亿相比,确实值得庆幸。同样都是受灾,但今年各职能部门都得到了表扬,书记、区长心气都很顺。
相比去年,应急综治局在此次洪涝中没什么表现机会,但罗程等人不但不失落,反而非常欣慰于各部门“防患于未燃”,班子成员都表现出“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般的境界。
在区里开完总结会,罗程正准备回单位,罗捷来电话了。
按照电话约定,罗程立即赶往区医院,正遇上同样刚赶到的雷捷,于是直接问:“阿峰醒了?怎么醒的?”
“前后算起来昏迷三周多,各项指标太正常了,反正比我正常的多,营养液更是消耗的奇快。就为了让他醒来,又是音乐激发,又是心理疏导的,可他就是不醒。没办法,只能……”雷捷话到此处,下意识四外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只能用刺激疗法了。”
虽然不清楚刺激疗法具体操作,但想必有违正常手段,罗程也就没再追问,而是与雷捷一同乘梯上楼。
罗、雷二人刚出电梯,曹队长便迎了上来,笑嘻嘻地低声道:“那家伙绝对是装的,刺激疗法还没正式实施,东西仅挨上肉皮就立马出了声,闹半天是个软蛋。”
“根本不是软蛋,分明是滑头。他明知最终也装不下去,早醒来是为了不受罪,标准的滚刀肉。”雷捷回应之后,马上又问,“现在什么情况?”
“醒来就要吃要喝的,没敢给他多弄,先弄了一碗粥、半个馒头,几口就吃完了,然后就大睁两眼躺着。”曹队长说着话,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是大单间,一张病床,一组沙发,阿峰躺在床上,床旁站在两名警员。
雷先罗后到了病床前,观察着这个绑着软扎带的家伙。
相比上次见,阿峰已经恢复正常,纱布早已拆下,脸也不再肿胀,只是脸色因不见阳光而略白。
“这回该说了吧?”雷捷出声问道。
本来平躺着的阿峰忽然转了头,盯着雷捷眨动眼睛:“大壮,你怎么来了?不用下地了吗?哦,你去砖厂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少装蒜。我是谁你心里清楚的很,也知道要问什么,还是早点交待,大家都省事,也对你个人量刑有好处。若是能有重大立功表现,若是能交待警方还不掌握的重要线索,你还……”
“你不是大壮,是大壮媳妇对不对?呀,可不是咋的,你看还是扎着两个小辫,就跟燕子尾巴似的。”
你说东他说西,整个一前言不搭后语。
看着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罗程又想起了苗小松类同的作派,也不知那个已经放出的家伙改邪归正没有。
费了半个小时唾沫星子,完全是对牛弹琴,于是雷捷不再讯问,而是把曹队长喊到外面,要其尽快办理出院手续,并嘱咐一定保护阿峰的安全。
对属下安排完毕,雷捷没再回病房,而是带着一定的火气,和罗程直接下楼而去。
“他奶奶的,真是个滚刀肉,看来还不死心,还存在幻想。”刚出电梯,雷捷便骂道。
“这家伙肯定……”罗程话到半截,忽的望向门口方向。
“怎么了?”雷捷也跟着看去。
只见楼宇大门处,正有三个男人匆匆进来,当先之人满脸络腮胡子。
“常大哥,来这干什么?”罗程招着手,迎了过去。
络腮胡子开始没注意,及至看到有人招呼,才认出是那天见过的高个年轻人。于是叹道:“村里有几个人住院,我这过来看看。”
“什么病,好几个人呢?”说话间,罗程已经到了近前。
“主要是大柱子一家,老婆……”话到半截,注意到刚刚近前的雷捷,络腮胡子停了下来。
罗程指着满身警服的雷捷,对络腮胡子道:“说吧,没事,我俩一块的。”
络腮胡子又瞟了眼雷捷,继续说:“大柱子,他老婆,小儿子,还有老锁子和他爹,再有就是老光棍聂大个。主要就是发烧、咳嗽,都烧在三十八度以上,大柱子老婆、儿子超过了三十九度,老锁子他爹身上还疼。”
“什么时候发的病,发病前有什么异常?”罗程紧着追问。
“大柱子一家是三天前,开始烧的没这么厉害,就在村里治,夜儿黑夜一下子烧高了,才到了这里。那几个人是夜儿后晌发病,今儿起早到的这医院。”络腮胡子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