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吗?
听着脚步声已经远去,王铂龙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嘟……嘟……”
回铃音响了两声,里面传出一个尊敬的声音:“王总,您好!”
王铂龙张口便训:“你是干什么吃的?拍胸脯打保票看着,看哪去了?”
手机里静了一下,立即传来询问:“他去了吗?没有吧,刚才还……”
“不是现在,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昨天他老早就回屋了,晚上九点多屋里灭了灯,一直也没见出屋呀。”
“屁用没有,废物一个,以后少他娘的……”
“王总您听我说,我……”
王铂龙没听对方继续叨叨,而是直接挂断了。
今天罗程起床晚了,起来便到了上班点儿,早饭都没来得及吃。饶是如此,身上依然很乏,脑袋也有些昏沉。
之所以大脑不太清醒,睡得晚只是很小的原因,几次天亮才睡也不至于这样。主要是睡眠质量太差,先是躺那翻来覆去睡不着,之后又是一会儿一醒,有时三五分钟就醒一次。
凉水洗过脸,稍微清醒了一些,罗程坐到外屋椅子上,自然又想到了造纸厂的事。
面对镇里的节、涵水方案,造纸厂先是不理不睬,之后又百般抵触,甚至不惜诬告。直至几次出击无果,而水源一直被切断情况下,才不得不送来整改方案。可随后仅用四天就完成了改造,还通过了验收,而造纸厂对此解释是“早就提前在做”。
对于这样的结果与解释,罗程当时就觉着蹊跷,也一直存疑至今:既然已经提前在做了,那为什么不配合着上报方案?这可是一举两得之事,缘何反而激烈对抗呢?解释不通呀。如若没有提前在做,又怎能四天完成并符合验收标准?
从验收组人员构成,尤其是对刘柱的了解,罗程不怀疑己方人员作弊,那么很大可能是造纸厂弄虚作假。不过当时也仅是怀疑,并无直接证据,罗程只能暗自多加关注。
结果新疑点来了:污控整改后,造纸厂用水量大增,两者之间怎会有联系?即使有影响的话,也应该是更节水才对。而且又没扩大生产规模,也没听说有跑冒滴漏现象,这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为妖呀。
经过上网查询,罗程找到了注解案例,案例主体也是一家造纸厂。造纸厂为了蒙蔽排污检查组,白天要么放清水,要么就说正在净化中,而晚上却偷偷排放污水,导致自来水用量大幅增加。
这也太相似了吧!
忍着激动,罗程经过一番准备,才于半夜赶到了造纸厂排污渠旁。
流水清澈见底,分明就是自来水,这也正合了水量增加这个事实。可为何大半夜也这么流,难道企业不知节水省钱?怎么可能?
还是自己太多疑了?眼见为实呀,那白花花的水花泛着,也没有任何异味,不是自来水还能是什么?
要么就是专为给自己看的?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去?未卜先知还是提前知道了消息?想到这一层,罗程不由得眉头一皱。
当然了,也可能是自己看走了眼,说不定就是净化后的污水。否则污水去哪了,怎么没有一点儿发现呢?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循环利用?真如王铂龙与刘柱讲的那样——为了稳妥起见?这也太牵强了吧,一切完全可以靠数据说话呀。
唉,怪只怪动作慢了,若是取瓶水样回来化验,结论就更容易下了。
在感慨之余,罗程不禁再次疑问:渠底、渠壁垢痂那么厚,显然之前的水太脏了,仅仅多了一套设备就有了这么大奇效?
越想越迷糊,越想越不清醒,罗程起身来在窗前打开了窗户,一丝微风透过窗缝吹了进来。
忽然,罗程紧紧盯在一个方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几分钟后,鲁金贵来了,罗程才又回到座位上。
看着对方憔悴的神情,罗程关心道:“老鲁,注意劳逸结合,别太拼了。”
“不拼不行,没人跟着抗,农业办主任不能老空着呀。”鲁金贵说着,坐到了沙发上。
罗程“哦”了一声,缓缓地说:“那么你觉得苗小……”
鲁金贵马上插了话:“不是苗小松,他不行,整天糊里糊涂的,也不知在想啥。以前还觉着他多少能帮点忙,现在是越来越差劲了。我今天来找镇长,是请镇长尽快帮着配上主任。”
老鲁明白人呀。
罗程心中一松,暗暗点头,随即道:“我来的时间短,对好多基层人员了解不够,还是你自己发现吧。”
听到这样的回复,鲁金贵有些感动,但还是真诚地说:“镇长,还是你定合适。”
“你也别推脱,有人你就说,没人只能你多扛着。”罗程停了一下,又道,“要是暂时实在没有,也可以请书记帮着选选。”
“好的。”鲁金贵不由得暗挑大拇指。
放下这个话题,罗程、鲁金贵又探讨起了其他工作。
就在罗、鲁二人交谈之际,王铂龙手机响了。
看到是“废物”回电,王铂龙故意撑了一会儿,直到第二通铃声即将结束时,才按下接听键,沉声道:“还找我干什么?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你要把从我这里拿……”
对方急道:“王总您听我说,真的不是我不用心,而是他太狡猾了。昨晚快十点了,都没见他有动静,我就睡了,谁知他十一点多才出去呀。”
“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