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凄美婉转的洞箫曲声中,玉漱越舞越投入,原本欢快高兴的心情似乎也被曲声所感染,思绪缱绻,一想到自己今后的命运,想到和蒙毅两人身份的差别,想到不能和自己所爱的人长相厮守,不禁心生哀叹!
一曲箫声毕,舞停,人独泣。
“丽妃,你怎么哭了?”蒙毅慌忙上前关切道,“是不是跳舞时脚踝扭伤了?”
玉漱用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见蒙毅如此紧张,不禁破涕为笑道:“没事,我只是有点想念家乡了。”
“原来如此。”蒙毅点了点头,心中松了口气,却又皱眉道,“可惜丽妃原本应有侍女陪嫁入宫,却因贼人所害,只能孤身一人前往咸阳,此事末将也有不察之责!”
“蒙毅,这与你无关,是崔将军与我的私事,崔将军既然已死,此事就一笔勾销吧。”玉漱摇了摇头,转身看向张晋问道,“你刚才所吹奏的曲子叫什么?”
“美丽的神话。”张晋回答道。
“美丽的神话?真是一首好听的曲子呢,也不知为何,听了这首曲子我便忍不住落泪。”玉漱喃喃自语道。
蒙毅在一旁开口道:“丽妃,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天黑之前要翻过这座山。”
趁着玉漱去穿上之前脱下的外衣时,蒙毅扭头问张晋道:“我在咸阳怎么没听过这首曲子,不像是大秦的风格。”
废话,你要是听过才有鬼了!
张晋心中暗道,嘴上却答道:“将军,此曲是邻家的乐师教我的,可惜没来得及问他名字,他就被抓去服徭役修长城了。”
修长城的徭役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就算蒙毅想找估计也找不到。
蒙毅也没有继续追问,在玉漱穿好华服外衣后,便带着大家继续前进。
三人一路向前,越往西走周围的景色就越秀美,绿色的树林花草也多了起来。
几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长城外的山头。
蒙毅指着前方的长城,自豪道:“这里都是我们的国界,过了这个山,我们很快就能去到咸阳。丽妃,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我终于可以完成我的使命。”
玉漱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她对张晋说道:“我想跟蒙毅单独谈谈。”
“蒙将军、丽妃,我先去隘口表明身份。”张晋知道接下来的事情,点点头,先一步朝长城的隘口走去。
等他走远后,玉漱才看向蒙毅,目光中带着期冀和请求:“不,我不要去咸阳。你带我走,去哪里都好,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要嫁给秦皇。”
面对玉漱的目光和话语,蒙毅只能沉默以对。
他是秦国的御前大将军,是秦皇信任之人,他心里只有忠义与使命!他与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说明了两人不可能在一起,浪迹天涯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而且,他身为秦国大将军若是带走了秦皇的丽妃,朝鲜的玉漱公主,不仅自己的家人,就连双方国家的子民都会因此而付出沉重的代价!
六王毕,四海一,南征百越,北击匈奴,当今世上,再无人敢挑战秦皇威严!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张晋走远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山坡上的蒙毅和玉漱,他知道两人这次的谈话并不会有期待的结果,最终玉漱只为蒙毅而活,蒙毅因为玉漱而死!
三人在隘口处报上了身份,并且蒙毅还拿出了大将军虎符,才得以顺利过关,并且还到最近的城镇调了一辆马车,用来给玉漱乘坐。
张晋负责驾车,蒙毅骑马护在左右,修整了一天后,三人踏上了通往咸阳的驰道。
驰道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国道”,秦始皇一统六国后,第二年便下令修建以咸阳为中心,通往全国各地的驰道。
驰道在平坦处道路宽达五十步,约等于现金的七十米。每隔三丈载一棵树,道路两旁用金属锥夯筑厚实,路中间为专供皇帝出巡车行的部分。
在这个时代,驰道就相当于高速公路,无论是跑马还是行车都比泥土道路快得多。
越靠近咸阳,马车上的玉漱就越显得沉默寡言,再也不复当初关外时活泼爱笑的模样。
张晋和蒙毅都心知肚明,但两人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几日后,三人终于抵达咸阳,百里外,早已经接到长城边关发来的八百里加急信报的秦皇,派出了豪华的队伍来迎接他们。
“蒙将军!”
“丽妃!”
南宫彦为首的将领士卒和宗正为首的各级官员、宫廷内侍,一干人等纷纷行礼!
马车上,玉漱轻轻抬手撩起布帘,看着前方一众甲士和官员,又将目光投向蒙毅。
“丽妃,这些都是皇上派来迎接你的。”蒙毅开口道。
玉漱点了点头,淡淡道:“辛苦他们了。”
“恭迎丽妃进城入宫!”
在众多官员将士的陪行下,三人一路走进咸阳城,直入咸阳宫中。
张晋因一路上护驾有功,在蒙毅和玉漱的力荐下,也得以进入听候封赏。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历史上这座著名宫城。
咸阳宫规模庞大,行走其间,能感受到其布局之严谨,宫殿宏伟壮观,角楼耸立,飞廊走道,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一砖一瓦无比体现出秦朝强大鼎盛的国力!
《阿房宫赋》中描写阿房宫的词句,用在咸阳宫上或许会有些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
在内官的带领下,一行人走过漫长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