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铸颜导师。”乐语说道:“我早就想去拜访你了,只是这几天忙于整理教案,来不及——”
“可以理解,琴老师。你的第一堂试讲课在下午结束,到了晚饭时间我就已经收到了十六封你的投诉信。”铸颜扶了扶他的圆框眼镜:“你刷新了皇院的记录,无论是你的发色还是你的课程。”
“我的荣幸,铸颜导师。”
“我要跟你简单聊一下你的教学工作问题,以防止投诉信寄到校长桌上。”
铸颜转过头看了一眼在黑夜里依然光亮瞩目的白金塔:“校长解决投诉的方式向来粗暴直接且简单——如果他心情好的话,他要么解决寄信的人,要么解决被投诉的人。”
“如果他心情不好呢?”
“两个一起解决。”
乐语问道:“一定要今晚商谈?”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直接将投诉信交给行政办公室,让他们公事公办。”铸颜说道:“我今晚心情还不错。”
“当然,你如果有合适的理由,我也不是不能跟你约其他时间。”
跟女学生讨论东阳课题?跟妹妹改善兄妹关系?跟辉耀皇女进行人生商谈?乐语摇摇头:“我今晚有空,你等我一会,我去换套衣服跟你去外面谈——”
“不用换衣服,直接这样出去吧。”
铸颜忽然伸手拦住房门,如同树根般的苍老手臂令房门无法关上一分一毫。
“你就这样出去,不会有人说你不检点的,琴老师。”他一字一顿说道。
乐语注意到铸颜的视线越过了自己的肩膀,注视着后面的卧室房门,心里知道自己肯定背了黑锅,偏偏他又无法解释,只能暗叹一声拿起旁边衣架上的风衣和钥匙,关门时大喊一声:“我出门了!”
当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卧室里的三女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们对视一眼,放下捂住对方嘴巴的手,然后琴悦诗打出直击牌:“千学姐,你在我之前就已经来了?你跟我哥聊了什么?”
千雨雅避而不答,反问道:“你是亲眼目睹你的兄长杀了荆正威吗?还是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荆正威跟琴乐阴会不会有特殊的交易关系?”
“什么,红乐杀了荆正威?”明水云大吃一惊:“为什么……等等,我知道你是他的妹妹,但你好像只是普通学生,你为什么在他房间里?”她指着千雨雅问道。
“那你呢?”千雨雅反问道:“你跟琴老师的关系比我们更加紧密,他似乎无法反抗你的任何要求,任你予取予求,而你希望他成为你生死与共的同伴,以未来皇帝的身份招揽他做臣子……琴老师并非单纯来教书,你也不是单纯来上学,你们是带着其他目的来皇院的吧?跟皇帝之位有关?”
“千雨雅,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琴悦诗直呼其名,她隐隐感觉到不妙:“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关于荆正威的事?你来找我哥,并非是为了道谢,而是来搜索情报的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普通的皇院女学生。”
明水云:“普通女学生可不会深夜来男老师的房间。”
千雨雅平静道:“你不也一样?”
明水云:“但我跟他关系不一样——”
千雨雅:“我知道,你是他的饲主。饲主是什么意思?是字面意思还是隐喻?”
琴悦诗也好奇起来:“对啊,饲主是什么?意思是我哥给你当狗吗?你会给他戴狗链子吗?银链子跟红发很相配。”
明水云急了:“不是,那只是职位的代指——”
千雨雅:“什么职位?琴乐阴在某些地方需要扮演特殊的角色吗?类似于战士或者猎犬?”
眼看着千雨雅就要掌握这场女子夜话的主导权,琴悦诗忽然意识到什么,突然对千雨雅出手!
“等等!”
她忽然将千雨雅压到床上,千雨雅完全没进行抵抗,全身放松,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我是他妹妹,水云宫是他的饲主,我们与他利益相关,就算互相知道底细也没所谓……但你不一样!你是外人!”
琴悦诗示意明水云过来帮忙压制千雨雅:“你知道他杀了荆正威,也知道他参加了水云宫那些皇族举办的奇怪游戏——”
“不是什么奇怪游戏!”明水云一边按住千雨雅的脚,一边反驳道。
“而且你还是带了特殊目的接近我哥!”
琴悦诗压在千雨雅身上,尽力做出严肃的表情,但面对照顾自己多日的千雨雅,她实在硬不起心肠:“万一你将我哥的情报传出去就麻烦了!”
琴悦诗现在也知道自己为琴乐阴惹麻烦了,哪怕琴家已经离开东阳,但荆正威疑似跟白夜合作,难保炎京白夜会为荆正威报仇雪恨。她刚才骂是骂爽了,然而情报若是泄漏出去,琴家怕不是要被白夜‘到此一游’。
“诗。”
明明自己动弹不得,甚至有生命之忧,但千雨雅却是忽然说起不相关的事:“你之前一直用‘他’‘那家伙’来代指琴乐阴,现在却直接说’我哥‘,并且行事完全是为了他的利益……你原谅他了?”
“别岔开问题——”
“别逃避问题。”
哪怕是被人压在身下,但千雨雅说话时仿佛她才是这个房间的主宰者:“你其实没那么恨他,对吧?你知道你未婚夫的死亡根本与他没多大关系,你的责任甚至比他大多了……你之所以恨他,是因为你没有其他泄恨对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