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阶段。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亚索发现斯维因主导的改革正面对着巨大的阻力——既得利者中的贵族被清洗的彻底,但那些依附于贵族、依附于贵族体系的人,却成为了斯维因新政的阻碍。
从宏观上说,斯维因的改革应该是“具有相对积极的历史意义”,单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了诺克萨斯而牺牲。
在亚索看来,现在的诺克萨斯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需要一场战争,而在这一场战争中,斯维因会把所有的战争红利都投入到改革之中,用利益引导诺克萨斯人,服从于新的秩序。
至于战争的目标……
不会是艾欧尼亚了。
在改革的当口上,诺克萨斯还没有能力和艾欧尼亚开战,斯维因不是达克威尔那种货色,他是一个聪明人,而聪明人不会做傻事——或者说,不会做自己认为的傻事。
至于诺克萨斯会向哪开战……没猜错的话,倒霉的恐怕又会是恕瑞玛了。
在那位皇帝没回来之前,恕瑞玛可是真实的软柿子,双城扩张、艾卡西亚西进、诺克萨斯南下,这些行动有一个统一的内容,那就是恕瑞玛丢失领土。
不出意外的话,又会有一个恕瑞玛城市将会遭遇诺克萨斯人的铁蹄,而且还会是坚决抵抗到底的那种城市——只有这样,诺克萨斯才能拿到一座空白的城市,然后分配利益。
咧咧嘴,亚索在心里为那只还没有复活的黄金脆皮鸡默哀了一份子,恐怕这位恕瑞玛皇帝复活之后,很快就会气个半死吧?
希望在沙漠里跋涉的小麻雀能够真正找到一条适合恕瑞玛的道路吧!
……………………
松下一口气的亚索终于在无牙仔的帮助下,踏上了回家之路。
而当他终于越过海洋、抵达了艾欧尼亚边境小城崴里的时候,时间距离他上次离开已经快要一年了。
在这一段时间,艾欧尼亚改革的春风终于吹遍了九省。
诺克萨斯人的入侵在一定程度上毁灭了艾欧尼亚原有了基层体质,以长老和僧侣为核心的宗族体质在诺克萨斯帝国的面前显得非常孱弱,当义勇军拉起大旗,整个艾欧尼亚在战争的刺激下,很快就向着战时体系靠拢了过来。
而接收了这一体系的艾欧尼亚联合政府在吸纳了卡尔玛之后,也顺理成章的拥有了宗教和世俗的双重加持,正式拉开了改革的序幕。
基层政体开始出现、战时组织也逐渐向着和平体系平稳的过度了起来,在战后的这段时间,艾欧尼亚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进行着重建。
虽然诺克萨斯的威胁依旧还在、瓦斯塔亚和人类的冲突越发明显,但经历了战争、终于迎来了和平的艾欧尼亚人非常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这种态度无形之间为后续的改革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在永恩被刺杀一事之后,亚索一直担心的那部分人终究没有继续兴风作浪——事不可为的情况下,他们之中的一部分已经加入到了现在的艾欧尼亚体系之中,也许相较于诺克萨斯人来之前,他们的生活差了很多,但却不值得他们再进行冒险。
回到了艾欧尼亚、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亚索也难得的有了一点微妙的近乡情怯,但是,还没等他多回味一下这难得的感受,一个有些意外的邀请却让他收起了所有额外情绪。
在抵达崴里之后的第二天,亚索受到了一份请柬,是慎送来的。
叶舞结婚了——新郎不是慎,也不是戒或劫,而是一个颇有名望的地方豪强。
慎不知道怎么得到了亚索归来的消息,主动邀请他借着这个由头聚一下。
不出意外的话,劫也会出现,在那场婚礼上,均衡和影流,慎和劫,总归是要有一个了断的。
在确认了地址之后,亚索自然是欣然前往。
事情也许需要慎和劫自己去处理,单见证人这件事,也只有亚索能做了。
也许叶舞是一个很好的见证者,单慎和劫似乎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对于他们来说,这场婚礼是成长,也是告别。
虽然在艾欧尼亚之战中,失去了父亲的慎和失去了师傅的劫都被迫迎来了一份成熟,但这份成熟恐怕到这一场婚礼才能够划上句号吧。
……………………
婚礼并不在纳沃利,而是在均衡寺院山下的小城巴桑。
叶的有为青年,虽然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武学大师,但却精于计算、有相当不错的组织才能,在艾欧尼亚之战期间,作为后勤官立下了不少功劳。
而在战争结束、被迫搬离家乡的巴桑人再次回到这座小城之后,他也就成为了这里的镇长。
虽然名义上是参加婚礼,但亚索其实并没有见过叶舞,所以在随意送上了一份在诺克萨斯顺来的艺术品作为礼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掺和到婚礼之中——没有住进镇长家里的客房,他在小镇的客栈开了一个房间,安静的等待着慎和劫的到来。
而两个人也早就在这里等待着亚索了,当来客礼物清单上出现了亚索的名字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就找了上来。
(顺便说一句,虽然亚索用的本名登记,但记礼单的那个显然没想到这个亚索就是那个亚索——说起来有意思,亚索喜欢翘班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整个艾欧尼亚都知道了。)
明明慎和劫的目标都是亚索,但当两个身形出现在了房间之中后,他们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