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才留了两千五百人,等你从襄阳派人爬山去饶峰关、见到鹘沙虎和撒里横,他们再迟疑一下子,再撤军回援,恐怕二十也就过去了,反正我大郾城话到礼到,你们的后路我也不管了。
哪怕再拖延一晚上的功夫,裴满乌烈也不肯了,不能等到郾城让人家围上。
裴满乌烈吩咐,城中作准备,我们夜间突城北上!
手下问,“还放不放火?”
裴满乌烈道,“这次不放火了,以防宋军知道我们要走了。”
宋军狂欢,后半夜固定会有所懈怠,而且汴梁宋军马上要杀过来,裴满乌烈估计着,城外宋营中连把哨的都会比往常放松。
他叮嘱城内,前半夜要镇定,不要慌!
不能让城中居民受到任何惊吓,不然城内一有喧嚷,城外必有察觉!
你们要像往常一样正常的吹灯拔蜡,做出休息的样子来,等城内那些老百姓们都安然的入了梦乡,我们再悄悄的牵着马匹开北门,到城外再上马。
这将是一次最文明的撤退。
……
宋室的船队离开了盐城县码头,继续向南行驶,离着长江口已经不远了。
吴乞买带的一千个缴了械的侍卫都被赵佶扔在了盐城,此时都是盐城县的劳工了,吴乞买现在真真正正的成了孤家寡人,心死如灰。
他和他的皇后、元妃、贵妃被关押在了飞庐上、就是曹侍郎一家居住的那间大舱室的隔壁,也是蒲里衍和余丽燕婚前、吴乞买特意吩咐给他们安排的那间舱室。
这好像是赵构特意安排的,含着羞辱的意味。
吴乞买以皇帝之尊还带着一后两妃,就挤在这间舱室里,一张大床倒是够他们四个人挤了,但再看看隔壁,曹侍郎一家的居住环境竟然比他的还宽敞。
而且曹侍郎的行动远比吴乞买自由,虽然门外边也有人看守着,但曹侍郎毕竟还能出去——去给昏德公和辽滨郡王陪棋。
吴乞买就连舱室的门槛子都一步不能迈,他坐在屋里,与皇后、元妃、贵妃相对无言,连叹口气都不能大声儿。
不然门外看守他们的宋军便要大声的喝斥。
吴乞买的皇后时时的暗自垂泪,在喜宴上,吴乞买昏倒以后,赵构曾当众喝斥过她,等着船到了临安之后,他要给她赐浴,这让她心如刀搅。
都君无戏言,又是当众喊出来的,那便差不聊。
吴乞买虽然没听到这句话,但在场的许多人都听到了,包括此时与她坐在吴乞买身边的元妃和贵妃。
元妃和贵妃也是惶然无定,但是偶尔在看向皇后时,目光里掺杂了很复杂的成份,皇后判断不出、也不清那是出自于自得、可怜、兴灾乐祸,还是嫉妒。
至少到目前为止,赵构对她们还算文明,日常往吴乞买这间舱室里送饭、打水,一次也没让手下的男兵们过来。
因为这些人从军以前都是来自于宋国底层,没什么好素质,人也粗鲁,对金国的囚主以及他的后妃们怨气极重,见了面除了讽剌就是挖苦,风凉话。
这还算轻的,一个照顾不到,可能还有更过分的举动。
给吴乞买舱室里送饭送水的,听都是赵构和吴贵妃手下的女侍卫。
她们进来后话都不多,连命令都是简短的,放下东西就走,神态居高临下,个个都很高冷,看上去个个又都比惶惶不安的一后两妃安然。
这些女子有这个资格。
并非随便拿出一个女子来,就敢深入敌国的大后方去救人。
一个弄不好,不但人救不到,她们便被对方给俘虏了,因此先不武力如何,首先她们的胆量便能将吴乞买和他的后妃们折服。
她们每人身后挂着两把特制的捕,带皮鞘儿,走起来一打一打的,穿着统一的军服,但年纪和个头儿极其匀称,都是一样的好年华,宽松的军衣在走起来时,也掩不住里面挺拔的身姿。
饭菜送进来时,一后两妃依然保持着必须的礼节和规矩,要等着吴乞买先端起碗来,然后她们才肯拿筷子。
但更多的时候,已经颧骨突现的吴乞买没胃口,元妃和贵妃便着等皇后开口,“不要等陛下了,你们先吃吧,”两人才动手。
吃饭时更显沉默,只有克制的“吧唧”声。
……
与吴乞买的心态截然相反的,是韩州归来的这些人,船到长江口外,有不少人都想到黄荡去看一看。
正经黄荡才是他们命阅终极转折点,如果九哥皇帝陛下没有亲征黄荡,又怎么能在淮河上得知他们已经迁去了韩州?
邢秉懿和朱凤英、田春罗等人都有这个想法,但两个正妃不敢随便开口,便由很得韦太妃喜欢的田春罗去同韦太妃念叼了一句。
韦太妃再去同郑太后,原来太后也正在想这个问题,答应由她和太上,然后太上再去和九哥皇帝陛下一声。
在盐城再次登船时,宋室中的关键人物、所有女俘都移步到大舰上来,郑太后趁此机会,特别的叫上了大王婕妤。
在见到道君皇爷时,大王婕妤诚惶诚恐,怀里抱着她两三岁的女儿,她站在太上的面前有些举止无措。
郑太后笑着与太上道,“那两瓶刘伶蝎的效力,就是王阁分冒着危险亲口尝出来的,为此王阁分昏迷了多半日,把臣妾们都担心坏了。”
大王婕妤连忙跪倒施大礼,“太后不必赞我,能为太上做一点事,我不怕死。”
太上有史以来很严肃的瞟了王婕妤一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