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改变,那么就从此时此刻开始!
钱渊握紧手上的缰绳,双腿一夹,趋马往前,他却没注意到阮鹗和那蒋轩的亲兵在低声说着什么。
桐乡县的城墙已经清晰可见,城头上刀枪齐举,斜向的北方烟尘渐渐散去,露出倭寇的真面目来。
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听见城头处一阵惊呼声,钱渊霍然转头看去,两骑突然从阵中驶出,向着桐乡县的城门疾驰而去。
为首的那人头发依稀花白,身躯伏在马背上一起一伏好似要落下,浙江巡抚阮鹗率先逃窜。
不用去看也知道阵脚必然大乱,暗骂猪队友的钱渊听见哄笑声在倭寇前阵响起,城头上的吴百朋睚眦欲裂。
就在这时候,钱渊声嘶力竭的吼声响起。
“王义!”
两骑已经同时窜出,分左右十几息赶上,左边的骑兵探出身子,夹住阮鹗的胳膊一用力将其夹在腋下,右边的骑兵以刀背劈下,将逃窜的亲兵劈倒。
不过百来息,逃窜的阮鹗就被擒回,面色铁青的王义直接将阮鹗、亲兵丢在阵前。
钱渊毫不留情的一马鞭将爬起来的两人抽倒,调转马头高声喝道:“看看对面的倭寇,想逃走的一个都活不成!”
排在最前面的义乌兵大都木然,倒是几个分插的钱家护卫高声应和。
钱渊趋马从一字排开的阵前驶过,手中马鞭指向阵中一人,“出来!”
一个身披软甲,手持长枪的青年出列。
“你是浙直总督,兵部尚书,左佥都御史胡宗宪长子胡桂奇,你跑不跑!”
胡桂奇知道该做什么,血气上涌的他整张脸都涨红了,举起长枪高吼道:“宁死不退!”
钱渊身边的亲兵将一问一答高声传开,片刻间骚动的阵中已经平息下来。
胡宗宪的地位就算是普通士卒也很清楚,甚至有人私下称其“东南王”,身为胡宗宪长子的胡桂奇的性命比任何士卒都值钱……至少普通士卒是这么认为的。
钱渊趋马往右,手中马鞭指向阵中,“你是浙江副总兵卢镗幼子卢斌,你跑不跑!”
认识卢斌的人就多了,他趋马而出,瞳孔充血,拔刀出鞘,“此战,要么胜,要么死!”
钱渊一把抽出苗刀:“浙江巡抚阮鹗,临阵先逃,罪不可赦!”
阮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你钱渊一个无职翰林敢在阵前斩杀我这个浙江巡抚,你是不想过了吗?
钱渊翻身下马,面似寒霜,毫不犹豫一刀劈下,蒋轩派来的亲兵的脑袋咕噜噜的掉落滚开,接着第二刀下去。
阮鹗只觉得头颈处一凉,脑子一晕,登时什么都知不知道了。
钱家护卫重复的高呼声响彻城外,徐海的眼神渐渐凝重起来,肉眼可见,刚才还松动的阵脚渐渐稳固下来,浓烈的战意弥漫在官军上空。
“钱渊……”徐海舔了舔嘴唇,这是个早就闻名但始终没见过面的死对头。
两年前的崇德一战,徐海本以为是俞大猷主持,后来才知道是钱渊。
这两年钱渊借助倭寇首级名声扶摇直上,直接间接死在他手上的倭寇已有两三千人,徐海的耳朵都听出了茧子。
钱渊一把抽出苗刀,高喊道:“我华亭钱渊出身名门世家,新科进士,五度对阵倭寇,从无败绩!”
“换人。”徐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还在阵前奔驰喊话的身影,“让倭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