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面馆的三人坐在桌前抽着烟,默不作声。
还是易达和张鹏率先打破了沉默。
“叶哥,我们错了。”
曾锐摇了摇头,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这事儿怨不得你们,人家都踩到头上来了,不出手没道理的。只是事情整成现在这样,我估计事儿还不算完。”
“再来就还收拾他!”
张鹏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得,今天保释金看是白交了。”
显然曾锐也拿着这个人间战神有些上火。
“叶哥,你之前有证据为啥不交出去呐?”
易达凑上前,贼兮兮地问了一句。
“因为没意义了,就跟今天帮你两交保释金一样。”
曾锐意味深长地补刀道。
再接下来几天里,没有辜负曾锐的期望,叶记面馆一天能赶上三回抽查。治保,消防,卫生等多部门联合执法,主要检查叶记面馆存在的安全隐患问题。
曾锐也不是没有跟相熟的底层干事有过交谈,人家则明摆着告诉曾锐:你们这儿就是得罪人了。至于方向就按照城北西街李家的方向找就没错了。
其实这事儿和李家李富贵还真没什么关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儿子与那新开张的叶记面馆起过冲突。毕竟黄毛惹事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他就是想注意也注意不过来。
店里的生意一落千丈,身为当事人的易达和张鹏心里也很不好受,他们想要替曾锐做点什么,可又是在是想不出法子。
而自从加入七城后处处与人为善,只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却麻烦不断的曾锐,被这没完没了的骚扰逼迫下决定出手了。
叶记面馆,曾锐干脆挂上了闭门歇业的招牌。
他知道自己与易达张鹏三人无权无势,想要斗过在西街关系盘根错节的李家,根本就不可能。要么自己给李家那小黄毛低头服软,要么就必须要接受这无止尽的骚扰。
曾锐表面看上去挺好交流的老好人,但涉及到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曾锐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驴脾气。
要他这么一个在无人管辖区单枪匹马诛首恶都活下来的悍匪,向着七城里一个啥本事没有靠着父辈余荫四处嘚瑟的小黄毛低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一连跟踪了李富贵三天,发现他三点一线的生活很难找到出手的机会,不过他不想再等了,一个寻常商人如果自己尚且摆不平的话,这七城自己也没地方混了。
曾锐直接在李富贵所住的别墅门口蹲守,耐心的等待总会有收获,在当晚二十三点过五分曾锐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等的人。
别墅门口一个人影步伐沉稳的朝着曾锐走了过来,正是小黄毛的父亲李富贵,四十七岁。算是个殡葬行业的手艺人起家,短短的几年时间内一窜而起摇身一变成了城北有头有脸的人物。
李富贵为人十分节俭,这与自小过惯了苦日子,一分一毫都要精打细算是分不开的。即便是现在身家地位都已经具备之后,他仍然穿着廉价西装并不铺张浪费。
一米七左右的个子,身形有些消瘦,实在很难将眼前这名有些贼眉鼠眼的中年人李富贵与殡葬行业大亨放在一起。
曾锐从阴影处走出,侧身站在了李富贵的身边,双手插兜语气轻松地问道:“李老板能聊聊吗?”
李富贵目光一怔,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家门口还蹲了人。但好歹也算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他,总不至于就因为这样被唬住,很快反应过来笑呵呵地回道:“行,看你想聊点什么。”
说完李富贵率先迈开大步朝着别墅旁的一处小凉亭走去,不慌不忙地落座翘起二郎腿看向曾锐,丝毫不慌。
曾锐倒也没添油加醋的把自家易达张鹏与小黄毛的矛盾给李富贵说了一遍。
在曾锐这一年多在无人管辖区的经验来讲,他习惯有问题可以从根源上去解决问题。如何能够快速的解决麻烦,才是问题的关键。
以他曾锐目前的能力跟李家确实是整不起,非得一换一又略显不值。于是曾锐便决定单独找小黄毛的父亲,李富贵来谈一谈。
在他的设想中关于小黄毛的这些事情,李富贵应该知道的并不清楚。事情扯清楚了,应该并不算什么大事儿。
并且曾锐表示,在这件事儿上他承认是自己方的错误,如果李老板不满意的话。那该赔偿的赔偿,该摆酒道歉也不是不行。
听完了曾锐表述之后,只是李富贵此人非但没有摆谱,而是直接承认了错误,带着歉意说道:“这事儿归根到底,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作妖。我平时工作忙,对于这事儿我确实是不知情。”
略微停顿后接着说道:“我李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族,但规矩还是有的,赔偿摆酒这些就千万别提了,完全是折煞我了。这事儿是我们李家办的不讲究,小兄弟,我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这几天的损失你报个数,我赔给你,保证到这儿就算完了。”
曾锐最后自然也没有要李富贵的赔偿,毕竟他今天找上门的目的本就十分明确。你李家在城北西街大门大户,要整我一个外地来的确实是轻轻松松。但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我可以为了生存放下身段给你登门道歉,但我同样可以选择找你玉石俱焚。
从头至尾曾锐态度恭敬,没有说任何一句重话,也没有透露出半个威胁的字眼,他不声不响蹲守在守卫森严的别墅区里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