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宿陈文睿睡得想骂娘,不仅仅是因为气味难闻,更是因为这里蚊虫甚多。他都很佩服那些人,怎么就能够呼呼大睡?反正他就抱着毯子撑了大半夜。
秋闱还是要简单一些的,可能也正是因为知道环境艰苦,所以才给了三天的时间来进行。
昨天的第一场也就那么回事了,对于今天的第二场,所有的考生都是充满了期待。这只是一个秋闱啊,都快赶上制科了。
啥是制科呢?就是很特别的一科。没有特别规定,就看朝廷所需。朝廷继续什么样的人才,就会招收什么样的人。
只不过很少有白身的人能够考中,大多都是已经参加过科举有很不错名次的人来参加。只要被取上,那就是正经的天子门生,升官是少不了的。
等啊、盼啊,新的题目送来了。看着主考官那很谨慎接过来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出自李隆基的手笔。让这些学子们一下子又变得沸腾起来,很好的青葱少年啊,满腔热血。
只不过等题目张贴出来以后,好些人就有些傻眼了,因为今天进行的是“试策”,也就是对时政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个也是正常的事情,属于进士科的保留项目。因为李隆基的重视,今天拿出来也不算过分。
过分的就是这个题目,叫做《流民》。就是说你要写的内容就是针对大唐现有这些流民的状况的,你有没有什么有用的见解。
这样的题目对于陈文睿来讲是没有任何负担的,提起笔来刷刷的就开些了。但是对于这些正经的儒家学子来讲,有些不好下笔。
因为这个事情还牵扯到了一个人物,那就是宇文融。现如今的宇文融就已经在操持这个事情,但是他操持的这个事是受到了儒家思想反对的。
只不过因为老李头蹲在他的身后,即便朝中和民间有但对意见,也只能是偷偷的议论一下,不敢公然唱反调。
因为宇文融的办法就很简单,扩户、扩田,从这些流民、黑户的身上收钱。这就能够缓解大唐的财政危机,能够多赚钱。
所以说这个事情对于陈文睿来讲就太简单了,刷刷的写,想到啥就写啥。他可不仅仅说扩户、扩田的好处,缺点同样也给罗列出来。
因为这样的事情容易作假,地方官虚报人头怎么办?里边能够玩猫腻的地方太多了。所以在做这个事情的同时,也要加紧清查,发现一个处理一个,决不能手软。
而且现在黑户清查不易,人们不想变成良民还得交税啊,所以陈文睿又给来了个“三免两减半”的建议。
头三年免税呗,后边的两年只收半税。有了这五年的缓冲,除非你不好好过日子,但凡勤劳一些的人都能把日子给过起来。
“请问,是不是这个写完了就完事了?没别的考试科目了吧?”
别人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能够让李隆基开心,还不会违背儒家的道德准则呢,陈文睿站了起来。
考功司员外郎裴耀卿皱了皱眉,直到陈文睿站起来,他才发现今年的秋闱竟然还有这货。
他只是在大朝会上见过陈文睿一次,但是前几天陈文睿咬掉一个御史的事情他也是听过的,到现在他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秋闱跟往常有了这么多的不同。
“请问,要是没别的事,我是不是可以交卷了?”陈文睿看到裴耀卿没反应,只好再问了一句。
“你当真要提前交卷?交卷的期限可是在明日未时。”裴耀卿提醒了一句。
陈文睿很是光棍的点了点头,铺盖也不要了,将卷纸一拿就放到了裴耀卿的案头上。在这里他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就想回家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美美的吃上一顿饭。
裴耀卿对陈文睿交的卷子很有兴趣儿,只不过他刚拿起来还没看呢,边上的一名禁军对他使了个插手礼,“员外郎,陛下叮嘱卑职要尽快将小郎君的卷子送过去。”
裴耀卿一愣,笑着点了点头,这也佐证了他的猜测嘛。这次的秋闱只为一人,那就是陈文睿。
不管是秋闱还是春闱,在这个时代都是神圣的,也从来没有人提前交卷过。陈文睿从贡院的大门走出来,一下子就让外边的家长群议论纷纷。
按照惯例来讲,只有犯了错的人才会提前出来啊。这人到底是干啥了?第二天还没到午时呢,就被赶了出来。
“呀,郎君,你咋出来了?”看到陈文睿之后,坐在车上吃零食吃得正香的樱桃都吓了一跳。
“答完题就出来呗,里边那个味啊,太难闻。铁牛赶紧套车回家,我要洗澡、我要吃饭、我要睡觉。”陈文睿不说是喊出来的也差不多。
听到他的叫喊声,边上的围观群众露出一抹鄙夷的笑。
这样娇生惯养的人都来参加秋闱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中举?当真是有辱斯文。怪不得会这么早的出来,呆下去反倒会坏了其余学子们的秋闱。
“你身上咋这样的味啊。”陈文睿刚刚钻进车里,樱桃就捂着鼻子缩到了角落中,眼神也满是嫌弃。
“怪我么?吃喝拉撒都在里边。没看我连铺盖都不要了么?你看看我的胳膊、我的腿,好几个被蚊子咬的包呢。”陈文睿也很委屈。
“郎君,考试都这样么?”樱桃好奇的问道。
“可不就是这样么,等秋闱完事的,我带你到里边看看你就知道了。”陈文睿说道。
“以前光听人说有人参加春闱的时候竖着进去的,躺着出来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