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统领继续说道,“老沈氏敢做这件坏事,又谋划这么久,我二叔不应该不知情。或许,他和我那几位堂弟、堂侄也参与其中,只是他们躲在幕后,别人不知道……”
柴驸马不相信柴正关会参与此事,摆手说道,“我二弟不会那么糊涂。他为人端方,从不把钱财放在心上。我经常听他斥责沈氏爱财,怕她把孩子们带坏。”
秦儒起身一下跪了下去,流泪道,“长公主,驸马爷,那些都是柴正关的表象。实际上,柴正关敛财不择手段,私下做了好些图财害命的事。不仅害外人,还害亲人,我表姑母冤哪……”
柴俊忙过去把秦儒扶起来。
柴驸马皱眉道,“秦公子不能信口雌黄。定下王翼那门亲事,正关也是受了沈氏的蛊惑。后来他还去北阳长公主府退过亲,只是没退掉。妍丫头投江,正关也自责,现在还时常念叨对不起她。”
秦儒给长公主和柴驸马深深一揖,又悲愤地说道,“那是柴正关装的,对外他作好人,把坏事都推到老沈氏身上……我姑祖母秦慧娘去世后,我们秦家还有两个老仆人在京城,她们偶尔会花银子打点,偷偷进柴府跟我表姑母见上一面。听他们说,表姑母得长公主和驸马爷疼惜,为她找了一门好亲,可柴正关以高僧给我表姑母算了命,不能早姻为由,拒了那门好亲。实际上,从来没有高僧为我表姑母算过命,命格一说完全是子虚乌有。柴正关打的算盘就是,我表姑母嫁不出去死在娘家,她的嫁妆全部留在柴家。
“后来,柴正关和老沈氏把我表姑母许给王翼。可私下又支使下人吓唬我表姑母,说王翼狠辣暴戾,经常打残打死人,说他养了多少个女人和小官儿,全京城就没有人家敢把女儿嫁给他……我表姑吓得天天哭,恨不得去死。在成亲前,那些下人又说王翼为争红牌打死人,还得了花柳病。我表姑母觉得嫁过去也是死,绝望之下上吊自杀。可她在钻进套子的前一刻才想通,他们就是想让她死在柴家。只有她在出嫁前死了,嫁妆才会留全部属于他们。由此她又想到,她生母的死也不简单。我表姑母便不想死了,想着留不住财,就留条命吧。提出去庵里为生母上香……”
说有老仆人留在京城跟柴清妍联系,是许兰因和秦澈等人之前商量好的。只有通过“老仆人”把柴清妍之前的处境说出来,南阳长公主等人才会知道她在柴家有多绝望,柴正关干的坏事他们才会知晓。往下就是老仆人只知道她去上香,后来为什么投江不得而知,只得赶紧回江南告诉秦家。
还没等秦儒继续往下说,柴俊就觉得自己真相了,接口道,“难不成,我二堂姑是被人推进江里,却说她跳江自杀?”
长公主、柴统领一副肯定是这样的表情,柴驸马将信将疑。
长公主长长叹了一口气,难过地说道,“当初,俊儿得了天花,满脸都起了水泡。秦慧娘让妍丫头拿了一点如玉生肌膏送与本宫,想请本宫确保妍丫头顺利长大,保住嫁妆,再给她找个好后生嫁了,本宫答应了。不仅因为如玉生肌膏,也因为心疼那个孩子。倒是多亏了那点子神药,俊儿才没有成麻子。
“本宫前些年不负秦慧娘所托,妍丫头平安长大,保住了那些嫁妆,还给妍丫头找了个人才好品性好的寒门进士,可柴正关借口妍丫头的命格不好推了这门亲事。这一招用得好,不仅推了这一门亲事,也让那些看上妍丫头的人家不愿意再求娶她……现在想想,不想让妍丫头出嫁,不光是那贱妇的意思,也的确有柴正关的意思。
“后来,不知怎么王翼就看上了妍丫头,那两个人非常痛快地答应了婚事。唉,因为事关北阳,又觉得王翼虽然脾气大又不会疼人,女人也多,但只要妍丫头小意温柔,王翼该给的体面还是会给她,本宫就没再插手。却没想到,他们明面给妍丫头定了这门亲,背后却让人那样吓唬她。现在本宫还能记起妍丫头,漂漂亮亮,温温柔柔,小小巧巧,又胆小得要命。她居然想上吊,想来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可惜了,她想通没有上吊,却还是被人害死。唉,本宫对不起那孩子和她生母,有负所托啊。柴正关和那个贱妇,可恶,委实可恶,”
柴统领又道,“我记得清妍妹子几乎不出门,她怎么会那么巧地被王翼看到?八成也是被设计了。那两个老货,一直这么坏,还喜欢用手段,可惜我们才发现。”
许庆岩又插嘴道,“下官无意中得到一个消息,王翼早年一个心腹小厮的母亲,同老沈氏一个心腹婆子被卖前是亲姐妹。她们把这层关系瞒得非常紧,定是心虚。而且,王翼争红牌的那个时间段,那个小厮正在贴身服侍王翼,很有可能王翼是被那个小厮挑唆做的坏事。”
他不好说王翼同柴清妍相遇的事,这事外人不会知道。而王翼争红牌打死人闹得尽人皆知。
柴俊又道,“他们不止坏,还狡猾。王翼争红牌的事闹出去,二祖父假惺惺去退婚,婚没退成,又让北阳长公主府多加了一万两银子的聘礼。他害死二堂姑母,又把祸甩给王翼,北阳长公主府连三万两聘礼都没敢收回来。哼哼,他们打的好算盘,先得了堂姑母的嫁妆,又吞了北阳长公主府的聘礼。”
提起那些往事,柴驸马也极是难受。说道,“想当初,妍丫头还专门来求我,想让我说服正关推掉亲事。我想着,那王翼虽然有很多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