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秦红雨来了。
许兰因有些纳闷。她和胡依、许楠昨天才来过,按规律,起码要四、五天后再来。
秦红雨也看出了许兰因的心思,嘟嘴道,“怎么,我一个人就不能来玩?”
许兰因笑道,“看你心多的,谁说你不能一个人来玩?”
秦红雨才又笑道,“我大哥昨天回来了,他和我爷给你带了不少东西,下晌他给你带过来。我爹娘都要来这里吃晚饭……”
秦儒这次出去了三个半月。光送秦老太爷当然用不了这么多时间,他还去江南几个大书院游历和学习了一番,为今年秋闱作准备。
许兰因让人去多买些食材,两人坐在廊下聊天。
秦红雨欲言又止,小脸酡红,许兰因直觉她有事。拉着她的手听了一下心声,小姑娘是看上李洛了,想打听一下李洛的家事和喜好。
秦红雨是个好姑娘,又是自己的表妹,若真能嫁给李洛,跟自己当妯娌是再好不过的事。但是,李洛前路莫名,现在连身份都是假的,过好日子还要靠赵无,谁知要过多久才能恢复身份。而秦红雨已经十六岁,等不起了。
除非秦澈百分百看好李洛,赌他以后一定有光明的未来,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许兰因有些为难,不知道自己是该帮还是不帮。她本意肯定是想帮的,又怕李洛一直恢复不了身份而耽误秦红雨。
秦红雨做了半天思想建设,还是鼓足勇气问,“表姐,你知道李大哥为什么二十几岁了还没定亲?”
秦家只有秦澈和秦儒知道李洛的真实身份,其他人真的以为他和赵无是表兄弟,出身商家。
许兰因说道,“听我家二爷说,他十几岁时定了一门亲,因为女方看上门第更高的人家悔了亲。后又因为双亲先后过世,他本人摔断了腿,再加上眼光高,亲事就耽搁下来了。”
这是李洛和赵无之前商量好的说辞。
秦红雨联想到自己被莫明莫妙退亲,更觉跟李洛同病相怜,也更加同情李洛几分。她抿了抿嘴,又道,“听我爹说,李大哥的学问非常好,他为什么不考科举走仕途呢?让姐夫劝劝他,给人家当师爷总没有自己当官好。”
她觉得,只要李洛有了前程,父亲就能同意自己嫁给他。
许兰因解释道,“李表哥之前考过两次秀才,可惜都没中,就绝了走仕途的想法。”
秦红雨道,“他才二十几岁,为何那样悲观。想当初我爹也是二十几岁才考中秀才,三十几岁才考中进士,现在还不是当了知府……”
许兰因笑道,“不是有学问的人就一定能考中举人进士,还要有运气。李表哥曾经说自己没有考运。”
秦红雨的眼神黯然下来,小脸满是失望。
许兰因知道,她失望不是因为李洛不能走仕途,而是知道他不走仕途,父亲就不会同意他们的亲事。
若李洛错过了这个好姑娘,真是一辈子的遗憾。
许兰因正不知道怎么安慰秦红雨,许大石带着妻子儿女来了。
许兰因笑道,“许大东家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串门子?”
许大石哈哈笑道,“现在铺子理顺了,几个掌柜都能干,我也就能偷些懒了。”
他又给秦红雨抱拳躬了躬身。
知道秦知府是二婶嫡嫡亲的表哥后,许大石可谓又是高兴又是遗憾。
高兴的是,青天大老爷居然跟自家的亲戚关系这么近。若搞好关系,这个倚仗可就太强大了。又遗憾祖父糊涂,口无庶拦让二婶跟家里的关系越来越生份,知府大人对自家也是颇多不满。
老两口经常让人给他带信,让他们一家多跟许兰因来往,争取缓和关系……
因为下晌秦夫人和秦儒夫妇要来,许兰因只留许大石一家吃了晌饭。听说许愿要去私塾读书了,还送了他两刀上好宣纸,一套笔墨砚洗,鼓励他好学习。
晚上,不止秦澈下衙过来了,好些天没归家的李洛也回来了。
虽然秦红雨极力掩饰,但她偶尔看向李洛的眼神总有些不同,秦澈眼里的厉色一闪而过。许兰因注意到了秦澈的不快,笑着把小祥哥儿和秦红雨拉去侧屋玩。
晚饭后,秦家人告辞回家。赵无不在家,李洛不好住在家里,也跟着去了秦府。
他早就看出秦红雨偶尔投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倾慕,今天也看到了秦澈眼里的厉色,伤心又无奈。既怕错过这么好的姑娘,又怕一直拿不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耽误她……
送走客人后许兰因坐在床上叹气。
这一顿饭吃得五味杂陈,很可能回去后秦红雨会挨骂被罚,李洛也有可能被连累让秦澈不喜和防范,甚至疏远……
突然,窗外响起几声熟悉的“咕咕”声。
是麻子!
前两天许兰因写了封报平安的信让麻子带去京城,今天它又回来了。
掌棋抓着麻子进来,它腿上还绑着一根小竹管。
许庆岩的回信说,家里一切安好,让女儿女婿放心。另外,四月底古望辰同苏晴已经合离,对外的说辞是,苏晴滑胎致使不能再孕,又觉得古望辰是独子,不能让他没有嫡子,自请下堂。古望辰苦留未果,只得忍痛放手。
苏晴同古望辰合离,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但许兰因还是吃了一惊。
苏晴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当母亲。
算时间,四月底苏晴应该是怀孕七个月或是八个月。这个时间滑胎,十有八九是古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