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贵大骂道:“节度使陵墓的泥土还未干,你这条忘恩负义的狗就要咬向主人。”
王协不在理会李士贵,面向他的手下说:“你们是想跟着刘府家奴送死呢,还是放下武器追随我们求生呢李士贵只是刘府家奴而已,而且还是一位贪得无厌的家奴。”
王协专门挑选李士贵的痛点打,他最忌讳别人说他家奴的身份,王协口口声声咬住不放,李士贵被王协激怒,乱了方寸。
他挥舞手中剑大叫:“去,冲上去,给老子抓住那条咬人的狗。”
他手下刘府亲兵四散一哄跑掉了,李士贵环顾左右,身边竟然空无一人,
李士贵气得魂魄出窍。王协手一挥,箭矢飞向李士贵,将李士贵扎成一只刺猬掉下马来。士兵上前割下李士贵头颅,装在木匣里。
李士贵首级摆到刘稹桌案上,刘稹大为震惊,“这这这是为何”
反正死无对证,王协可以随意发挥,他流泪说:“将军,李士贵这个恶奴,辱骂属下,他质疑反对将军的决策。非要说什么负隅顽抗到底的话,还鼓动亲兵意图围攻节度府。属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奈何家奴不听,士兵都能明了时局,唯独他眷恋家财执迷不悟。为了稳定军心,属下不得已而为之。”
王协痛哭流涕悲伤不能自抑。“将军,避免夜长梦多,郭留后的意思是希望将军素服斋戒,尽快和朝廷军队达成协议。”
刘稹第二日换上素服,和裴氏辞行。裴氏看到一身缟素的侄儿,不知为何心里酸酸的,悲痛难以自抑。
刘稹跪下叩头说:“叔父临终前担心刘氏香火延续。如今侄儿辞别婶婶,就是要为刘氏寻一条延续香火的出路。”
裴氏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孩子,你此次出行,要多加保重。婶婶只是盼望你们都能平平安安地,婶婶老了,死不足惜。你们是刘氏的未来。”
刘稹流泪拜别。带领随从来到押牙大院。郭谊和王协等人带领士兵在门口列队迎接。
战事从夏天延续到初冬。双方你来我往交战不下百十余次。
原本指望成德和魏博镇能保持中立,没想到两个藩镇都加入战局,而且是一边倒地倒向朝廷这方。
随着战事延长,接二连三有部将叛逃朝廷。当时昭义大将李景请求归降朝廷。
朝臣还分为两个阵营,一个是欢迎李景弃暗投明,一个怀疑李景诈降,为了安全起见,拒绝接受李景投降。
李德裕对武宗恳切道:“自打和昭义开战以来,李景是第一个叛逃昭义的将领。不管李景是真心也好还是假意也好,朝廷都要敞开胸怀接纳他,而且还要厚待他,只是不要给他安排重要职位,只是在级别和待遇上厚待他。这样昭义的其他将领才有可能审时度势,效仿李景。朝廷厚待李景,无疑是给昭义其他将领树立标杆,有利于分化敌人阵营。”
武宗欣然采纳李相建议,有了李景前车之鉴,后面陆续有昭义部将效仿。
刘稹的心腹部将高文端都来投降朝廷,并且积极献计策,断绝营栅水道,亲笔写信劝降昭义州郡守将。
裴氏的弟弟裴问也叛逃朝廷,对于昭义镇无疑是致命一击。裴问驻守太行山东部,这里是昭义镇天险驻地。一旦这里撕开口子,路州岌岌可危。
故而郭谊和王协等人串通密谋,看到大势已去,就想要出卖刘稹,换取荣华富贵。可怜刘稹小儿还被蒙在鼓里。
刘稹随同郭谊、王协、董可武等人步入大厅。厅堂上摆好宴席,均是素食系列。
刘稹高兴,终于不必再受煎熬,战争拖得越久,胜算的机会越渺茫。他现在不期求节度使,镇守一方,给他一个县官的职位他都接受。
打仗太闹心,每天担惊受怕,看到战报胜利高兴,失败担忧,情绪起起伏伏地,他都受不了了。
郭谊和王协太忠心,适时地提出这般贴心建议,还把责任往自己身上兜揽。
刘稹在主位上坐下,王协和董可武站到他身后。刘稹听到身后有响动,扭过头去,他的视线只看到一柄寒光闪闪的剑。
王协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刘稹未及出声质问,董可武手起剑落,刘稹的头颅已经滚落在地,鲜血喷涌。
有士兵手捧木匣走上前来,将刘稹的首级装在木匣里。可怜刘稹到死都不明白,自己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呢。
他认为值得托付和信赖的几个人,竟然联手卖了他。自己从始至终不过是他们手中和朝廷博弈的筹码而已。
刘稹带去的随从也被杀掉。刘稹被郭谊等人诛杀,裴氏惶惶不可终日,刘氏其他子侄还都年少,不堪担以大任。娘家弟弟和自己现在是对立阵营。
郭谊和王协等人向朝廷上表,请求归附朝廷,声明说他们已经诛杀逆贼刘稹,现奉上刘稹人头请求朝廷恩准。并且附带上奏说,昭义镇暂且由郭谊代行留后一职。恳请朝廷降下斧钺,郭谊定当竭尽全力报效朝廷。云云。
刘守义在洺州驻守,听闻刘稹被杀的噩耗,痛苦不已,捶足顿胸想要杀回路州找郭谊拼命,为刘稹报仇。
手下部将拦都拦不住,刘守义失去理智,披挂上马,就要点兵出发。
手下没有办法,围上前去,将他敲晕。背回营帐。刘守义三天滴水未进。
运送刘稹人头的队伍从洺州经过。刘守义一身孝服,跪在路边为刘稹送行。哭泣流泪,队伍走远,刘守义仍旧服地不起。
刘守义的部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