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娇大哥因为媳妇一番直言不讳,觉得无颜再见世人。羞愤交加,一口气堵在心口。
大夫匆匆赶来,赶紧施针,总算让李府大少爷缓过来这口气。
凤娇大嫂看到丈夫因为自己口不择言,差点没命,心里后悔得不行。低眉敛目地走过去,大少爷眼皮不抬,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滚。”
二儿子媳妇刚刚怀有身孕,跌了一跤小产了,孩子没保住。大夫还坦言告知说,二少奶奶在怀孕恐怕很难。
节度使夫人经受不住一连串打击,直接病倒了卧床不起。凤娇心有愧意,觉得一切悲剧源头都是因为自己而起。
薛尚在院子里看了半晌梅花,到底没在回到宴席上,径直走人,他回府躲清静。
夫妻两一个多月没见面,都说久别胜新婚,没想到再次重逢竟然是不欢而散。
凤娇对薛尚既失望又不满,她留在母亲身边,衣不解带地服侍母亲。不让自己有闲暇时间伤感难过。
魏翔的儿子凤娇取名叫薛逑,逑儿,取其谐音求儿。逑儿乖巧可爱,薛尚随节度使去京城,逑儿就被抱到凤娇身边。
一个多月母子相处,逑儿当凤娇是母亲,凤娇拿逑儿当亲生骨肉看待。
魏翔的妾室在家哭天抹泪,因为儿子被人抱走了,想儿子。
魏翔训斥她说:“整天嚎丧,老子想要儿子还不是手到擒来,赶明个老子在还你一个儿子。在嚎丧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将近扫地出门。”
妾室也是个泼辣的,自己十月怀胎生个宝贝,被魏翔拿去充当人情。
“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看人家凤娇花容月貌,娶不到天仙,拿自己儿子人。孩子即便叫凤娇娘,你也不是他爹,他认的爹是薛尚。这辈子,李凤娇你也就配在梦中肖想。”
“婆娘真是反了,老子不收拾你,你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睛。”
小妾逞一时口舌之快,说完话暂时解气,但看到魏翔真的动怒了,她又害怕。
“你也不要充当主子款,还是干回你的老本行。”小妾是丫鬟晋升上位,直接打回原形,换上丫鬟服饰打发到厨房当差。
凤娇不知道自己收养一个儿子,闹得几方鸡飞狗跳。
薛尚从岳父家里出来,回到薛府换上软铠甲,直奔军营。军营里两位校官正在操练士兵。
“孟校尉,申校尉,二位辛苦。”
“兵马使,京城一行收获颇丰吧?”孟文亮和申学才迎上前来。
“见识到京城繁华之后,还是要回到西南偏安一隅。”
这里的三千勇士正是几个月前张兴招募的那批人。孟文亮脸上的伤势好转后,他和申学才辞别石雄来到西南藩镇。
石雄爱惜人才,执意挽留二人,无奈二人去意已绝。石雄赠送二人路上所用盘缠食材,放任二人离才的加入,对于薛尚来说,无疑于如虎添翼。此次京城之行,既然认清一个现实,就是要以武力提高自己的势力。
贴身有昆仑侍卫,外围有三千精锐甲兵,薛尚暗地里的筹谋志向直指藩镇首脑。
张兴也在营房,“兵马使回来了,弟兄们都想念兵马使。”他扑上来,大力握住薛尚的手腕,用力摇晃。
薛尚带他来到自己的营帐,“你们先下去。”薛尚将亲兵支出去。
张兴一脸紧张,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薛尚整得挺神秘,不由叫道:“薛兄?”
“我这次回到长安,并没有旧地重游,没有时间去看望叔叔婶婶,还望兄弟体谅兄长的难处。”
这还算事吗?张兴一颗心放在肚里。没去就没去,薛尚有自己苦衷。
“兄长,这都不是事。”
“你也多年没有回到家乡,也不知道咱们那片的街坊邻居都怎样了?”
薛尚还是没忍住要了解那个人到底怎样。张兴从来没打听过薛尚前妻的情况,而家里人也从来没提起过薛尚前妻的情况。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都避免提及这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
张兴笑道:“薛兄重情义,你今天功成名就还惦记街坊邻居。只是兄弟连父母都无法尽孝,何况外人的情况,我是真没过问。不管怎么说个人有个人的造话,好与坏是她的命,和别人无关。”
张兴一语双关,既是劝慰也是提醒。这才是生死之交,薛尚感激张兴的好意。
“兄弟,你说为什么有些人对寒门子弟就不能多一些包容和善意呢?寒门子弟想要晋升,想要出人头地有多难,那些含着金羹匙出生的人,根本体会不到。”
薛尚说着话,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张兴当然深有体会。若不是薛尚一步登天之后,不忘提携他,他张兴还是普通士卒,完全依靠自己大不了是个兵头。
薛尚此次京城之行一定遇到麻烦,张兴忠实地追随薛尚,薛尚情绪波动瞒不过张兴。
张兴:“薛兄,你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我一直记忆犹新。你说毁掉一个人的途径有捧杀,有打压。有些人不希望寒门子弟成功,见不得寒门子弟超越自己,所以,他要不择手段打压。对于志向远大的人来说,打压只能是转化成动力,而不是阻力。”
薛尚往椅子背上靠过去,闭上眼睛,一脸疲惫。张兴在一旁看薛尚难得露出疲惫的神态,猜不出他受到什么样的打压,令他颓废至此。
薛尚心道,有些打压,是来自你身边的人,来自你的亲人,你的出身在他们那里就是可以随时出鞘的匕首,不知道何时就会拔出来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