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棋风都是快棋,一点都不墨迹。郡守也收起吊儿郎当地姿态,正襟危坐,
柳叶偶尔抬眼看向郡守,李念的脑海中浮现一副画面,宝钏和薛尚对弈,自己在一旁观战。
眼前这位衣着打扮,身份性别都和宝钏截然不同的人,却让李念有一种熟悉感和亲近感。
许是李念的目光太直白,目不转睛地盯在柳叶身上,柳叶明眸流转,看向李念。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个眼神,风华在明眸间流转。李念的心咚咚咚地狂跳起来。他在军营时候和柳叶初见,他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今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一次是偶然,几次难道还是巧合吗?
两人下到第45手,柳叶展现出进取中原,逐鹿九州的气势。92、94手柳叶迂回而战,让对手抓不住要害。
有中原在手,柳叶在空旷的上半盘整出点动静,活块棋出来,到此时胜负已然见分晓。
周墀在一旁手痒,催促郡守让贤,“你在一边看着,我替你扳回一局。”
郡守换个位置,蹭到柳叶身边,没骨头一般依靠在他身上。柳叶全身心放在棋局里,郡守的做派并未影响到他。
石雄端着两杯茶水送过来,郡守伸手去接,石雄绕过他,一杯放在周墀手边,一杯放在柳叶手边。
郡守对主薄说:“倒两杯茶水。”
主薄扒眼扒得起劲,只是给他一个白眼。侍卫托着茶盘放在众人身边。
郡守仰头看向石雄,石雄的视线落在柳叶身上。“石将军,你的亲兵是宝藏美男,要是我有这样的亲兵,我不会放他离开,我到哪里都要拐着他一块。”
不知不觉间明月西垂,天光破晓。一行人收拾行装启程回府。
有了郡守这只鸡,再收拾一群猴阻力不大。周墀大刀阔斧免去一群尸位素餐的官员。
这群官员集体来到郡守府上,推举他带头向朝廷反应情况。状告周墀等人独断专行,让河阳的官府地震。
郡守直言相告说:“周墀手握尚方宝剑,我的脑袋还想在肩膀上多扛几年,你们还是另想办法,这件事我退出,我认栽。”
郡守不出头,其他人互相推让,谁都不想当出头鸟,伸头挨上一刀的事谁都不相干,都想着有人出头自己到时候跟着沾光。
于是推来推去,此事渐渐地没有人在张罗聚集。河阳被免去职位或者被降低职位处理的官员,逐渐消停下来。
邻长,里长,党长各自推举所管辖区域人品才学具佳的人才上报官府。
将近一百名的人选上报到官府。其中有一名孝子,侍奉双亲多年,承欢双亲膝下。为了娱乐双亲,身穿彩色衣服,在双亲面前耍宝卖萌,只为博取双亲开心。
孝子姓郭名途,郭途为人古道热肠,在乡邻里素有贤名。如今在上报名单里。党长通知郭途明日到节度府衙门报道。
第二天榜上有名的人员都来到官府等候筛选,唯独郭途没来。郭途孝敬聪慧的贤名远播,周墀不忍放弃这个人才,招呼石雄和郡守亲自登门拜访。
郭途住在孟县郊外,一片田园中散落几间茅草屋,房前屋后摘种杏树桃树。此时正值春耕时节,有几人在田间劳作。
周墀扬手和田间劳作的几人打招呼,“郭途在家吗?”
一位头戴斗笠跟在牛身后犁地的人朝他扬手,“我就是郭途。诸位请进。”
郡守推开鲜花缠绕的柴门,率先走进来。院子里一群鸡鸭鹅在追逐打闹,鸡窝里有母鸡在趴窝下蛋。
郭途将耕犁交给别人,和田间的两位老人打声招呼,过来迎接客人。
郡守:“抢春耕呢。”
郭途脚上带着土,用力跺跺脚,粗布衣服上拴一条汗巾,院里木架上有一盆清水,他洗干净手脸,逐个和几位打招呼。
“鄙人郭途,欢迎贵客登门。”
郭途掀开门帘,几人进屋,两张桌子,几把椅子,一张桌上有书籍和笔墨。一张桌上是茶壶茶盏。
郭途:“大人,请坐。”
他掀开门帘出去。他的妻子在后屋纺织纱线,“娘子,烧水沏茶,家里来客了。”
周墀和郡守翻动书桌上的纸张笔墨。有几幅画作,都是家常生活的记录。
一张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在纺织纱线,一张是两位老人坐在院子里喂养鸡鸭,一张是两个稚龄孩童嬉戏追逐花丛里的蝴蝶。
郡守感慨:“看他的画作,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好。如果不看春耕秋收时候的辛苦的话,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周墀注视画面,“我现在很支持你的想法。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在他的画笔下,是这般美好富有诗意。”
石雄在一旁沉默不语,也许我们不该打扰他宁静的生活。院子里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石雄出来一看,郭途拎着一只公鸡的翅膀,倒提着公鸡,将它按在石板上。
“郭途,放了它,我们一会就走,衙门里还有事。”
郭途手起刀落,割了公鸡的脖子。石板下一个瓦盆接鸡血。
“诸位大人,光临寒舍,郭途就用农家饭来招待几位大人。”
郭途的妻子端来茶水,郭途接过茶盘茶壶,妻子在院里收拾公鸡。
石雄:“郭公子,我们登门拜访,不为别事,实在是不忍贤能之辈埋没乡野,特来请你参加府衙人才招聘。”
郭途给每个人斟上茶水,菊花在沸水里翻滚,散发出淡雅的香气。
“诸位大人的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