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的会有天人自天门中走出,横渡穹天,降临人间。
齐广陵回归,脸色有些难看,他看着手中碎出一道痕迹的监天镜,身躯不由微微颤抖了几分。
闻天行死了,亦或者说,被夺舍的闻天行死了。
掌教的一缕残念,竟是被罗鸿给强势打爆。
稷下学宫果然是险地。
昆仑宫十三道人,再加上陨落的闻天行,短短时间里,昆仑宫死在稷下学宫的修士,数量比这数十年来死的修士都要多。
“掌教说过,他的残念若是崩灭,便让贫道带着监天镜前往北斗秘境……”
齐广陵蹙起眉头,捋着胡须。
隐隐约约间,他感受到了一缕不安。
以掌教那阴险的性子,他若是真的带着监天镜入北斗秘境,怕是有进无出。
齐广陵深吸一口气,思索着。
蓦地,昆仑宫上方的天门之后,一位五境天人衣袂飘飘而出,掠过齐广陵的上空,便打算降临人间,掌控百信意志,收刮信仰而去。
齐广陵见着,眼睛骤然一亮。
“道友,请留步!”
齐广陵身下生仙鹤,仙鹤展翅间,他的身形顿时腾空而起,满脸堆笑的追逐上了这尊天人。
不一会儿,这位天人便被他说动,接过了乃神兵级别的监天镜,有说有笑的朝着北斗秘境所在的牌坊门户而去。
这位天人对齐广陵的话语,不疑有他,带着监天镜入了北斗秘境。
而齐广陵见着这位天人入内后,面色骤然一变,抬起手,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胸膛,顿时五脏六腑破碎,咳出了心头血,面色惨白无比。
他不是不送,而是他受伤了,无法送监天镜入秘境。
掌教大人,你懂得。
……
北斗秘境。
血雨原。
血雨骤然飘洒,滂沱。
天地间都有浓郁的呜咽之声在呼啸着。
那尊手持监天镜入得秘境的天人,不由蹙起眉头,监天镜是个好神兵,神兵之物,哪怕对于天人而言,都是至宝。
在天界,神兵的数量亦是非常的稀少,所以,一件神兵,绝对会引起人的觊觎。
而他只要帮助齐广陵来血雨原中镇压一下邪煞,便可将神兵借用与他数月,这等好事,这位天人自然不会放过。
而且,天人天生对邪煞有压制作用,他乃是艺高人胆大。
“镇压邪煞?可并未有邪煞成型啊……”
手持监天镜的天人蹙眉。
忽然。
倒映着血色天空和血雨的监天镜镜面忽然一阵扭曲,尔后……便化作了一只眼睛。
冰冷无比的眼睛,仿佛从沉睡中睁开。
尔后,那尊天人便发现了天穹之上的一双眼眸,遮蔽天日,压抑无比。
血雨瞬间滂沱,浓郁的邪煞仿佛在复苏,无穷无尽的黑暗力量在滚滚涌动着,下一刻,于血雨原中,化作了一只血色大手。
艹!
那尊五境天人神色大变,毫不犹豫,转身便朝着秘境之外飞掠而去。
然而,那大手瞬间攥住了他。
天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嚎,无尽的邪煞不断的钻入他的口中,鼻中,耳中,眼中。
……
罗鸿不知道自己走了几日,天地日月的轮转和变化,放佛都被他的意念所隔绝。
他就像是一位苦行僧,行走在大地之上,心神融于自然。
而实际上,罗鸿从那杀死天人的荒岭徒步南下,已经过去了五日。
这五日时间,罗鸿的心神都仿佛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安静,一种梳理自身力量的状态中。
那是顿悟,行走的顿悟。
罗鸿的背后,各种各样的光华在闪烁。
心灵与精神的力量在变化,意志海中亦是发生了蜕变。
之前罗鸿总共点燃了佛灯十八盏,而如今这五日时间,罗鸿意志海中点燃的佛灯数量达到了八十一数。
千手邪佛越发的深邃了,宛若形成实质,宛若一尊真正的大佛盘踞在罗鸿的精神意志海中。
罗鸿的精神力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烟尘滚滚,风雨飘摇。
南疆十万大川之间,罗鸿徒步而行,从安平县至南诏共九千里,哪怕徒步走个七天七夜都未必能到,而罗鸿走到后面,缩地成寸,犹如一阵飓风卷动呼啸。
南疆十万大川在他脚下,似乎变得如咫尺般,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一步跨越。
罗鸿身体中的剑气在喷薄,佛光在涌动,正阳之气如长河卷卷。
三种修为都在这一刻,有了十足的精进,罗鸿的心境修为亦是达到了一个巅峰。
精神海中。
拓宽到七千里的大道之基上,有一个花骨朵悄然萌生,那是大道之花。
罗鸿未曾开辟出大道,竟是萌生出了大道花!
一旦花绽放,那便意味着罗鸿踏入了陆地仙境。
陈天玄远远的跟在罗鸿的身后,他已经没有再参悟了,五日时间,他跟了五日。
罗鸿没有止过步伐,像是行走于天地,感悟自然奥妙的圣人。
而此时此刻,陈天玄亦是情绪复杂无比。
“道花……要开了啊。”
陈天玄看着罗鸿头顶之上那一朵含苞待放的道花,深吸一口气。
修行不到四个月,登临陆地仙……
这便是当世妖孽么?
忽然,陈天玄感应到了什么,眼眸骤然变得锋锐,抬起头,看向了远处,十万大川间的一处关隘。
那儿,有一位又一位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