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宗主这是考校老夫么?莫说宗主本乃大智大勇之辈,便是宗主而今成就,纵观万古也是你少有人及,这番言语老夫情何以堪呐?”
司马闳目视鱼漂,不曾转脸,言语间多少有些真实情感在其中,段德这点还是能看明白,只是,自己真有此老说的这般?心底暗自苦笑不已,真心请教啊,何必呢?
“司马长老似有误解在下,请教之言乃发自肺腑,并非您老所想一般,若是您老觉得如此,那便算作探讨而今局势,您老此时亦是炎黄中人,且把身家性命押注于此,我这宗主除了兴奋莫名,也是无所适从啊,总担心一个不好,枉费您老信任。”
既然司马闳已承认炎黄长老之职,那便是自己人,该透的底子估计司马安成也不会保留什么的,若非如此单凭此老自身之智也不至于如此选择。
“非也,宗主有所不知,宗主一路褴褛,磕磕碰碰走到今日,不见低迷颓丧,反倒愈挫愈勇,并非如我这般老骨头指点,而是宗主自身的选择,而今老夫亦是厚着老脸以寻求庇护,也好多几分把握度过这乱世之劫,宗主还不明白么?”
段德闻言心头大惊,随即唇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懂了,并非自己没有金手指,而是自己一直没能看清而已。
到底是穿越流的主角么?背后推手远不止一层么?命运轮盘终究还是圈住自己的吧?却没想到旁人远比自己能看透自己。
“受教!”
自己做出的选择不一定正确,但是冥冥中自有道理存在,这个所谓的冥冥不是这片被封闭的天,这点段德可以确定,至于是什么?知道了也就不能称之为冥冥。
“司马长老留下多少大能?”
段德去见一见自愿留下的大修肯定是有必要的,只是有个现成的百晓生在,自己不会抓瞎闹出什么笑话。
“大能?”
司马闳缓缓摇头,脸上露出几分落寞,段德不清楚面前的老人修为战力几何,只是看他几经战事却是气定神闲毫无伤势,大概能估算,此老即便是在半仙群体中地位只怕也不会低了去。
“以你的身份地位修为见识怎的也与那些小修士一般称呼?这处牢笼有大能不假,只不过皆是没牙的猛虎而已,除此之外谁又敢自称‘大能’?”
说这番话的时候,司马闳的目光投向六都,似乎义有所指,段德习惯性偏头瞅了眼,山势阻隔,是看不到沩水的小窝的。
只不过,小窝的主人此时慵懒的倚在不远处一棵高大乔木的树杈上,与段德相距不过十几丈而已,段德与司马闳想要发现她没有可能。
见段德目光扫来,螓首微动,那双星辰明眸水光四溢,晃得段德瞬间神魂失守,那唇角勾起的弧度让四周野花尽皆卷缩成花苞。
“嗯?老夫多有得罪,并无恶意,还望上仙莫要放在心上。”
段德被司马闳稍稍有些急切的道歉声惊醒,瞪了某人一眼,努力调整脸上的表情转回头去。
司马闳哪里还有之前的气定神闲?树茬子让一尾大鱼拖去了溪里,挂在水草间挣动着,而司马闳则是躬身抱拳不起。
“咳~~~司马长老起来便是,此地的大能么,炎黄宗老窝就在六都城,只要您老不是有意冒犯,她是不会计较的。”
其实段德说的倒是真心话,沩水之前唯有六都凡人百姓遭遇修士大规模杀戮才会出手,即便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在六都辱骂,她只怕看都懒得看一眼。
司马闳低着头颅,闻得段德之言后,双肩不着痕迹的变得舒缓,眼中精光一闪而没,随即才起身,一双老眼似乎心有余悸一般。
只是段德也不是什么刚入江湖的初哥,既然司马闳想要当着他的面探探底,那便遂了他的愿吧,一个智者,还是超级强者,段德可没有这个心思日日去防范。
这种人,足够聪明的同时,知道的也足够多,让他再多知道一些也是无妨,反倒让他有所顾忌,将来若有一日要动歪心思也得掂量掂量。
沩水出现在这里,段德心中一抹暖流划过心田,他知她心,她做得远比自己对她付出的要多很多。
“额?宗主所言甚是,鱼也差不多够吃,宗主可要去见见留下来的修士?”
司马闳没有再去打听段德与六都大能之间的关系,有段德之前的那句话他心满意足,知道过多这把老骨头怕是连碾成细灰的机会都没有。
“额?司马长老意思是请他们吃鱼?”
司马闳提起掉在溪边的竹篓,已是鱼儿过半,随即笑呵呵的道。
“有何不可?宗主此番算是正式见面于他们的,安成没有宗主同意也没能放他们出去,此时不管是要走的,还是要留的还在迎客殿驻留哩。”
段德提溜出自己制作的鱼护,那里边的渔获自然是远甚司马闳的,丈余的鱼护怕不下百十斤鱼儿。
“我道长老已然放那些留不住的走了呢,长者何必太过拘泥行事?他们留在这里也是如坐针毡,我不看见还好,一看见肥水外流,这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吗。”
段德其实并不在意他们自作主张放掉那一批,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是甩手掌柜状态,既然放权,那就要绝对的信任,只是司马爷孙做法让他还是感觉心中颇为愉快。
这边是人性吧。
“那可不行,安成之前莫非就是这般做事的?宗主在大庭广众之下许下的言语,自然需要宗主亲自去兑现才是,这是一个宗门的基本原则,回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