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这话,儿本不敢接的,可是担心阿耶的心里苦闷,儿便斗胆多说几句。
还请阿耶放心,儿记住这次惨痛的教训了,剩下的六个,不再放松,一定严加管教,此类事情不会再有下次,不敢叫阿耶再难受了。”
老司徒点了点头,声音的变得温和了许多;
“你是个孝顺的,知子莫若父,老夫心里头比谁都清楚,老夫也相信,经过这次事情,你一定会痛定思痛,看管好剩下那些,好了,不再说了,五弟,执行家法。”
最边上的一个小老头,起身答应了一声;
“是,族长,来人呐,扒下罪人卢继善的衣衫,取家法出来。”
老头话音落地,旁边立马走出来两个奴仆,走上前去,三下五去二就把卢继善的外衣给扒了下来。
一个小厮捧着一个两尺长短的木匣子,卢继善的五叔上前,打开了匣子,取出来一根三指宽,乌黑乌黑的荆条,交给另一个奴仆,嘴里大声说道;
“行刑。”
“啪!”
“一”
第一荆条下去,卢继善颤抖了一下,行刑的下人,毫不留情的又抽了下去。
“啪!”
行刑的卢老五,嘴里又报了一个数出来;“二。”
“啪!”
“三……”
这边卢继善受刑,正妻卢崔氏,和五房妾室,都伸着脖子,紧张的不行,每一次荆条下去,六个女人就跟着哆嗦一下,卢崔氏用尽力气绞着手里的丝巾……
不说这边卢继善议罪行刑,只说卢守助兄弟三人,带着奴仆下人抓着废人卢灌,出了卢府门外,直接来到胡同外头。
坊口外的街上,已经聚集了数百的平民,有坊里的邻居,也有贩夫走卒,各色人等具备。
人群最前头放着一把太师椅,太师椅里端坐一个妙龄少女,莲青色夹线,百子榴花缎袍,缎袍下~瑞草云雁袖,双丝绫鸾锦衣,
一身的绫罗绸缎,瞎子都能看出来,这绝对是长安城里的豪门大户,功勋贵族。
其身边伺候着三个漂亮的侍女,身后又有两个六尺开外的壮汉,抱着膀子,铁塔一般的稳如山岳。
一身精肉,身高马大,胳膊比那些瘦子的腿都粗实,尽显彪悍至极的气息,两人身后还站着八个十分结实的壮男,这群汉子瞅着比那些草原上的野蛮人,还要野蛮三分,啊不,至少是五分……
长安城里的百姓眼睛贼毒,什么人家出来的,带什么样的跟班,百姓们一眼就知。
像这一群壮汉的组合,一看就知道,是武将勋贵家里出来的,恐怕这十个彪悍的野人,就是边疆回来的老府兵了……
妙龄少女周围一丈多方圆,呈现一个真空地带,竟然无人靠近上前。
这便是蓝田县伯,李钰的内宅大管事林容娘了,容娘与王可馨,司徒云砂三人,在秦夫人的后院书房偏厅里,刚用过昼食,尽了礼仪,回到李钰的院子。
就有下人禀报,说是范阳卢氏二房族长有请,今日要将卢氏罪人卢灌,除去族籍,当着受害的八家,仗毙当街。
这卢灌当日,带着两个恶仆,殴打容娘与迎香的时候,下手最狠,也最是积极。
容娘和迎香的心里,一直记着这笔仇恨,一听说今日要把那恶霸仗毙在大街上,哪肯放过亲眼看着仇人自食其果的机会?
却又不知道郎君的意思如何,容娘只得如实禀报了李钰,想听听李钰的看法,若是郎君不准也就算了,没想到郎君竟然直接说道;
“去,为何不去,是恩人就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是仇人就得睚眦必报,没必要活的窝窝囊囊。
当日他们欺负你们的时候,我本欲将他们全部打杀,给你们报仇雪恨,奈何众人身份非是一般,又要顾虑许多,因此只打断他们得手脚,算是告一段落。
只是没想到,这卢老司徒当真是处事公道,听叔父所说,当年他那嫡亲大子,就是这般被打死在范阳老家的大街上,今日又要仗毙亲生大孙,真叫我佩服,佩服。
难怪当年他能做到大司徒,位极人臣,本来……也听秦叔父提过,那卢氏也就卢灌一个坏种,他阿耶却是个不错的。
那时,我还多少有些怀疑,今日再看这老司徒的行事作风,我有些信服了,这种事情换个人,是很难下定如此狠心的。
去吧,你们去看着那恶霸受刑归西,出了我李氏二房,与卢氏二房的恩怨,做一个了解。
他们卢氏做的硬气,我李氏二房也不是小人之心,今日,我以陇西李氏,二房族长之名发话:
那恶霸卢灌,受刑回西以后,身死恨无,我陇西李氏二房,与他范阳卢氏二房,往日的恩怨旧仇,也一笔勾销,
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卢氏的人怎么做,怎么想我管不着,但我李氏二房,不能再提旧事,也不能再记恨了。”
李钰以大族长的名义发号施令,厅里所有男女都低头答应。
容娘第一个行礼;
“是,郎君,奴家记住了。”
迎香也跟着福了一礼;
“是,郎君,奴婢记住了。”
“是,族长。”
李钰虽说放行了,可也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不敢再叫李家庄的女人单独外出。
自从容娘迎香出去被欺负之后,李钰就调整了制度,在陇西过来的家生子中,挑选了一百零八个健壮结实的壮男,入驻府里的前院当差。
本来这些家生子奴仆,就是陇西过来的,带着浓厚的边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