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做事的,跟着老夫七年,学徒三年,赠师三年,难道还学不成材?
这才刚拿一年的工钱,就开始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怎么如此叫人不放心,把那手指给我起开,离秤杆子远一点,叫两位贵客看个清楚明白。”
“是,大掌柜的,娘子您息怒,小人哪敢耍花样,这回小人重新给您过称,保准干干净净的。”
这次那二掌柜被熊了一顿,长了心思,不敢大意了,小心翼翼的只用两个指,捏着称上的绳头,其他所有手指都翘起来,把称拨好,给迎香再次查看。
容娘看着确实没有胡来,还是六两三,就没再说话,迎香却不依了;
“我说白大掌柜的,您给掌掌眼,六两三是一点不假,可是没您刚才说的那种高称了呀,您看这都快成平的了,这话可得怎么说?”
那白大掌柜仔细看看,确实如此,快成了平称了,也不好意思的笑笑;
“娘子您说的没错,确实快成了平称,下人干活有疏漏之处,娘子您多包涵一些。
要不,您重新挑一根,这次小人亲自拿称,一定给您弄个高的出来,您看如何?”
“那可不行,您也看着的,我家娘子亲自挑选好了,配着我青妹子正好合适,怎好换来换去的,您说是不是?”
“那是,那是,要不这样,这根银钗六两三,工钱一两一百三十钱,长安城里都是这样的,小人也不敢抬高,吓走客人,更不敢降低,免得同行们来砸我的铺子。
这根银钗一共七贯出头,又一百一十三钱,小人做个主,把那一百多钱免去,算作今日,下人办事不利的赔罪如何?”
迎香听了这话才换了个笑脸;
“那就多谢白大掌柜了。”
“好说,好说,娘子请继续挑选,来人,拿上等首饰盒一个,将娘子挑选的银钗放好进去。
你给我站一边去,这月的月例工钱扣除一半,以后若是再犯这等错处,扣一月例钱,第三次出现,另谋高就,老夫这里可用不起的……”
小青听着竟然真的弄了个七贯的,和小雨快速的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心里,都是激动的翻江倒海……
不多时两人又选了一根出来,这次白大掌柜不放心,亲自过的称,六两八钱,给弄得高高的,容娘很是满意,迎香再也没话说了。
正在此时,外头进来一个蓝田来的壮男,小声禀报着;
“启禀大管事,大牛,阿贵兄弟他们回来了,要不要叫进来回话,请大管事示下。”
“哦?叫他们进来说话。”
“是。”
片刻后,哼哈二将进来,阿贵抢着说道;
“启禀大管事,我兄弟二人守了好大一会儿呢,那可怜的乔氏一直都没有放出来。
后来卢氏的一个族老,亲自出来,给街坊邻居们说清楚了,原来那乔氏和卢氏二房老族长,夭折的闺女很是相象,两人又投缘,老族长就收了做义女。
以后就住在卢府不用出来了,听说,这会儿已经端了清水,行过了大礼,铺子,门面,都赏赐了好几处呢……
这回大管事,您该放心了吧,老天爷,听说里头一堆新认的叔父兄长,那些掌刑的族老们,赏赐的银钱,加起来都有好几万了。
俺的娘耶,那可怜的乔氏,这回可是因祸得福啦,一下子就掉进福窝里头,下半辈子奴仆成群,丫鬟一堆,可不得美死了?”
迎香惊诧的问道;
“还有这种事儿?”
大牛憨厚的回了一句;
“嗯,是真的迎香妹子,街坊们们都听的清楚,明白,我家兄弟他这次可没有说谎的。”
阿贵也是不停的点头,容娘悠悠的说道;
“那老族长果然名不虚传,是个厚道的丈人,好了,心里也不用再纠结那可怜货了,回去和郎君禀报此事的时候,也能说个前后详细。
白大掌柜,今日的银钱先给我记着,等我回去了,抽空就叫下人给你送来。”
“哎呦喂,尊贵的娘子耶,您说这些话作甚,弄的小人都不敢胡乱接腔。
上次您家那郎君,拿一把金钗,银钗,小人第一次打交道,没有眼色,也是老糊涂了,
这才叫贵府的郎君,签字画押留个印记,本来想着,去给秦大管事对账的时候,也好有个底数。
结果就为这个,秦大管事把我好一顿的数落,还问我是不是怕大将军府里,给不起这几个银钱,还叫大将军府的郎君,给签字画押,
可把我这老脸给羞的,直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您往后过来照顾买卖,可不敢再说这些外话了。
咱们铺子那是和贵大将军府打交道多年的了,您以后想要什么物事,拿着走人就是。
您这种身份的,小人哪里敢不放心,再说了,小人也没有那般不开眼……
您看着要是合适了,以后可别去旁的铺子里,多照顾照顾小人的买卖,就是发大善心了……
哎对了,娘子您怎么还要另外给钱,往常不都是等着大将军府里对账的吗?”
“嗯,这次可不是我家郎君的吩咐,就是我自己动了心,想给两个妹子打扮一番,
所以,不用算在大将军府的账上,改日有空,我叫下头人给你送过来就是了。”
“哎,好嘞,娘子您慢走,慢些,这里的门槛稍微有些高,您注意着脚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