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期门军骑都尉卫青以及军长史张远确实在昨日向我孙儿讨要战马。
诸位公卿可要给老夫评评理啊,这卫青跟张远不是在喝兵血吗?
昨日我还听说他们两个惩处了那些吃空饷的军候,还想着他们都是正直之人,那曾想到昨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种喝兵血的事情他们不允许麾下军官做,只准自己做吗?”
大声叫苦的这位,也是一位开国功臣的后代。
广阿侯任竟。
看起来他是这朝上年纪最大的,须发都已经花白。
任竟的老祖宗任敖出自沛县,乃是最早一批追随汉高祖刘邦之人,虽然声名不显,但是也代表了一种尊贵。
大汉这些侯爷其实是有派系的,其中实力最为强盛的一派便是出自丰沛以及周边的六十多位开国功臣。
这些人把持了从开国到文帝时期一直把持着国家的权力。
后代虽然弱了许多,但是他们一个个已经跟大汉密不可分了。
而且大有一副你招惹一家,其余几十家纷纷都要反击的态势在。
只要不是真的犯到刘彻手上,刘彻也不会拿他们这些人怎么样。
广阿侯说完其余几个勋贵便都附和着说道。
“是啊,陛下,广阿侯说的不错,您可不能任由卫青与张远肆意妄为,坏了军中规矩。”
虽然这几位勋贵都极力喊冤,想要让刘彻为他们做主,但是朝上却没有人为他们说话。
一来是因为大部分的勋贵没有官职只有爵位,若是没有刘彻征召他们一个个的才懒得上朝。
所以就导致了除了这些喊冤的勋贵外,朝中的大臣们竟然一大半都不是他们这一派。
在景帝朝时,朝中大部分重臣还是功臣后裔,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完全相反。
“你们一个个的还在喊冤?真不知道卫青与张远知道了你们这等用心,会是个什么表情。
王遂,替朕将卫青张远呈递上来的奏章念给这些老不死的听听。”
王遂也是丰沛一脉,刘彻骂的这些人正是王遂的叔叔爷爷辈,眼下他是真的不想念这份奏章,但是刘彻已经发话,他也没有办法。
王遂将卫青呈递上来的奏章打开,然后将上面的内容缓缓地念出口。
“陛下万安。
臣卫青、张远,今日得知期门军中战马只有八百匹,故向军中勋贵子弟讨要了八百三十匹战马。
今特向陛下请罪,请陛下惩治臣之罪过,稳定诸公之心。
然臣如此作为,实则是为国之大义。
期门军乃是诸军中装备最为精良之军,又时常伴随陛下左右。
这样的军队只有两千七百人,尚且做不到人人配备战马,臣方才思量到陛下之艰难,大汉之艰难。
闻说大汉勋贵府中都有家将,也养有一些战马,便懂了歪心思想要借勋贵手中战马一用。
大战在即,此举虽必定为朝上诸公诟病,但臣念及能够多斩下一颗贼寇头颅,便不再犹豫。
若讨要的八百三十匹战马能够进入期门军中,臣卫青、张远甘愿卸下军中职务,自降为马前卒为陛下为大汉斩尽匈奴贼寇。”
王遂念完之后,就退到后面去,躲在柱子下的阴影之中。
刘彻则猛然站起,对着下方的十几位勋贵咆哮道。
“听到了吧,看到了吧。
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做的,骑都尉卫青、长史张远一心为国,不惜得罪你们这些列候、关内侯、大庶长。
你们要是心存歹毒之念,可能伤害不了卫青家人,但是张远府上两百多人可能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这样的人才是大汉目前最需要的,可你们因为家中根本不用的一些战马,就纷纷上奏章污蔑这等人。
朕脸上无光啊,朕替高祖皇帝羞愧啊,朕替你们的老祖宗感到哀伤啊。
你们这些人今日退朝之后,为期门军补足那两千两百匹战马,另外期门军缺额三百人,皆有你们府上承担。
让你们那些家将明年开春给朕给大汉去北边杀匈奴去。”
“陛下,长公主在殿外求见。”
刘彻眉头一皱,虽不喜女子入殿,但还是点了点头。
“宣长公主入殿。”
片刻后,长公主迈着步子缓缓朝大殿中央走来。
“姐姐,今日为何来此?”
刘彻对着长公主问道。
“回禀陛下,我夫君平阳侯曹寿听闻军中缺战马以及粮草,心中担忧。
但身体抱恙,无法前来面见陛下,特让我前来替他捐赠一千匹战马,百万钱,二十万石粮草。”
刘彻听后大喜。
“平阳侯曹寿不辱先祖曹参之名啊。”
广平侯薛泽听完之后,赶紧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说道。
“臣下朝之后立即办刚刚陛下说的事情。
当此国家重要之时,臣另外再为大汉军士捐赠十万石粮草。
愿我大汉军队万胜,陛下万胜。”
薛泽开了个头之后,那十多名也立马跪下了,有钱的捐钱,有粮的捐粮。
虽说现在刘彻根本不缺钱粮,可谁都不会嫌弃这些东西变多。
“大汉万胜!陛下万胜!”
当所有人都跪倒在地欢呼的时候,这声音简直都要冲破云霄直达九天之上。
刘彻脸上的怒气直到这个时候才消散,转而出现了笑容。
只有要打仗的之后,皇帝的权势才能够冲到最顶点。
这一天下朝之后,不仅期门军在当日天黑之前收到了两千两百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