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汉军大将一同进入到马邑城内的县府,韩安国见到主位当仁不让的就做了上去。
颐指气使的模样让其余几人都很想吐槽一番,不过王恢的死如同乌云一般笼罩在几人的头上。
“昨日战损可否总结出来了?”
韩安国扫视着众人,然后开口问道。
这时在下位站着的几名军中司马有一位出列,对着韩安国说道。
“回禀护国将军,昨日一役,我汉军战损七万人马、匈奴人战死也有七万人。”
公孙贺皱着眉,对这军司马厉喝道。
“直接将昨日各种战损以及杀死匈奴多少人,讲给护国将军听听。”
这名军司马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心里面显然是不敢张口的。
“轻车将军,这...”
李息见公孙贺提前说起,便往前踏了一步,逼到这名军司马面前反问道。
“这什么这,难不成是没有统计出来吗?一日的时间,你们这些人都是废物吗?”
李广凛冽的眼神也在这几人身上扫来扫去,一股子气势逼了过去。唯独韩安国隐隐发现自己貌似硬生生的将本不属于同一方的几人逼到了同一阵营。
军司马见韩安国并不为自己讲话,而他自己又确实扛不住这几位将军带给自己的压力,咬了咬牙大声说道。
“回禀材官将军,此战护国将军所部斩杀匈奴贼寇四千余人,战死两万余人。
轻车将军所部斩杀匈奴贼寇两万余人,没有战损。
材官将军所部斩杀匈奴贼寇一万余人,战死五千余人。
骁骑将军所部斩杀匈奴贼寇一万余人,战死一万余人。
将屯将军所部斩杀匈奴贼寇两万余人,三万大军全数阵亡。”
这份并不算是很详尽的数据一出来,使得众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了韩安国身上。
韩安国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想多说些什么废话,只是在心底盘算该如何将焦点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出去。
“公孙敖这小子手底下五百人战损几何,斩首又有多少?”
韩安国悠悠的话音从嘴里吐出来,像是根本不在意刚刚其余人的眼神。
“回禀护国将军,期门军上下不归属我们,所以末将并不知晓期门军内的事情。”
军司马如是回答道。
公孙敖深吸一口气,知道有些事情注定是躲不过去的,但还好卫青的军令状跟他没多大的关系,就算是完不成也牵连不到他。
“回禀护国将军,末将统领期门军第五曲共五百骑兵,在此战共计战死两百三十二人,重伤不能战者七十一人,其余人等人人带有不同程度的伤势。
但此次在山谷外抵御匈奴骑兵,我们期门军上下共斩杀八百五十九名匈奴贼寇。”
此言一出,除了李广没有多大的意外,其余几人纷纷觉得之前小觑了期门军。
在军功这件事情上是做不得假的,唯一假的那一部分就是死去的人没有战功,因为他们斩杀的匈奴人都被算到了活人上面。
都已经战死了自然不可能提着匈奴人的人头去换取军功。
韩安国听完立马就有些庆幸卫青的消失,要不然期门军上下三千人都在此处,杀个三千匈奴骑兵还是能够完成的。
“此战你公孙敖立了大功,但是也不能够抹去期门军上下失职不听指挥,导致将屯将军所部全军覆没的罪过。
韩英,你将此战的情况写明,包括期门军的失职情况也写上,然后让几位将军加盖上自己的印信,明日一早六百里加急送往长安。”
最下方一位中年人走出来对着韩安国抱拳说道,这韩英乃是韩安国从府中带来的家将,如今在军中担任长史一职。
“末将知晓,定当会将实情完完整整的写下来。”
李息眉头紧皱,显然不喜韩安国如此独断行事,在此处不畏惧韩安国之权势的也就只有他与李广,如今见到韩安国如此颠倒黑白,心中就有些愤然。
“此份战报我不会加盖印信,传我的将令下去,留五万边军在雁门郡长城内外镇守,以防匈奴贼寇反扑。
其余大军尽数归还到累头山汉军大营之中,各部校尉、军司马、曲军候约束好营内人马,本将会派人前往长安,请陛下派人来裁断。”
这态度一如既往地强硬,根本就不管韩安国的感受,当下韩安国就怒了。
“陛下拜我为护国将军,此地二十多万大军尽数归我辖制,你的将令有人听从吗?”
李息嗤笑了一声,笑的是韩安国根本分不清楚形势。
“此地大军若非战时自然归属护国将军辖制,可现如今我们已经与匈奴大军交战,各部大军泾渭分明,你我皆只是协同作战罢了。
若陛下有意让护国将军统管全军,为何不拜你为骠骑将军,甚至连同个前后左右将军都没有封。
本将军还是那一句话,既然谁都没有办法做主,那就等陛下派人前来调查了详细的情况再说。”
公孙贺跟李广二人没有说话,但是却往李息的位置靠近了一步,隐隐的就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
李息眼下根本就不怵韩安国三公的官职,这一天的行军他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匈奴大单于究竟是如何突围出来的,李息几人心里面已然有了衡量。
韩安国面如死灰,不再与李息争执算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公孙敖也松了一口气,他可不像李息几人一般,敢有这个胆子与韩安国叫板。
会议在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