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们怕死么?
肯定是怕的,他们可能对吾丘寿王还没觉得有多么大的敬畏之心,但是他们对现在眼前明晃晃的精钢剑不能没有敬畏之心。
“行,我们就在这里等太学丞给我么一个说法。
还请将军入内通传一声,要是太学丞不肯见我们,还请您告诉一下太学内的几位御史。”
造谣者不漏声色的从袖口掏出了几粒黄豆大的金豆子,递给了为首的宫卫。
这里就两拨人,一拨想要进入的考生,一拨在门口拦着的宫卫。
大家都看见了这大摇大摆的贿赂,可是又都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
“向阳,进去通报一声。”
为首的宫卫收起金豆子想后面喊了一声,随即就有一名宫卫跑了进去。
贿赂在大汉算是最常见的事情,官员收受贿赂的风气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先秦之时也有许多官员收受贿赂,可是谁又敢明摆着去收受贿赂?
可是大汉就不一样了。
刘家的这些皇帝也是奇葩。
他们认为人是没有完美的,一旦你洁白无瑕到了一定程度,就不能让皇帝们放心。
这个时候为了保命为了让皇帝放心,只能够选择自污。
收受贿赂就成了官员最好的选择。
汉初三杰之一的萧何,甚至为了打消刘邦对他的怀疑,去做了掠夺百姓财物的事情。
可想而知,大汉吏治的大环境是什么样子。
田蚡早先跟窦婴在东宫争论的时候,当着刘彻还有王太后的面直接说自己爱钱爱女人,甚至做了强抢民女夺人田产收受贿赂的事情。
刘彻当时在意了么?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件事情。
但是当田蚡污蔑窦婴跟灌夫有意谋反的时候,情况直接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个是莫须有的罪名,一个是自己承认犯下了罪过。
两者间的差距就是这么悬殊。
当这种风气形成,仅仅靠一个人两个人的努力是没有办法消弭的。
所以宫卫才收钱收的理所应当,而且脸不红心不跳,只要收钱给人家办了事,而且这事情对刘彻无害就皆大欢喜。
吾丘寿王自然知道大批考生聚集在太学门外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他下的令,他怎么可能不关注。
宫卫前来请他过去,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考生们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指使,在推动。
虽然他们的行动并不怎么高明,不过要换做吾丘寿王坐在张远这个位置上,他是肯定处理不了的。
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一条,吾丘寿王的顾及太多。
张远赤条条的一个人,就算诛九族顶多牵连家里面的那些仆从,其余人根本不会受到牵连。
再者,张远猜测到幕后指使者的地位并不高。
吾丘寿王则会猜测幕后指使者的后面是不是还站着人。
想得多就错的多。
“他们说要见我,说没说要见其他人?”
“太学丞,我们早先也算有些交情,下官就直接跟您明说了。
那些考生们说您要不过去,就去找在太学内的几位御史,估计他们是觉得几位御史会给他们撑腰。”
前来通传的这名宫卫叫向阳,是一名郎官。
吾丘寿王之前也是一名文学侍从,他们的一个任务都是配刘彻打猎游玩。
所以二人也算是认识,按照亲疏关系,向阳转个头就把那些考生给卖个底掉。
“好啊,看来后面还真的是有高人指使。
一群十多岁的小孩,竟然还知道借力打力。
回头我肯定请向阳你吃一顿好的,现在还得麻烦一下你,去把那三个御史都请到太学门口。”
向阳不知道吾丘寿王为何这么做,于是有些犹豫。
张远倒霉,向阳可以站在一边看热闹,可吾丘寿王怎么也跟他有些交情,要是吾丘寿王往后能够继续高升,他这个郎官还怕当不了大官么。
“可是这不就平白的助长了那些考生的士气?”
“现在有些事情还不能给你明说,照做便是。
胳膊永远是拧不过大腿的,现在我们就是大腿,懂了么?”
既然吾丘寿王都这么说了,向阳也不会再进行劝说,这些话说一次让人觉得是关心,说了就会让人厌烦。
“行,那我就去找那几个御史,你现在要直接去太学门口吗?”
“你先去,我先晾他们一会儿。
让他们的嚣张气焰再燃烧一会儿。”
等向阳离开太学令府邸,吾丘寿王就转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天亮的时候是辰时,现在已经快临近巳时了。
有的人可能会奇怪,一天十二个时辰是固定的,可是黑夜跟白天的长短可是会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
怎么每天天亮的时候都是辰时,这完全不符合科学啊。
要是碰到这种人,张远也没有办法。
精准计时的铜壶滴漏,除了宫里面有一套,其他地方想都别想。
这个时候的日晷也不怎么精准。
再加上大汉刚开始并不是以十二地支来命名时辰,而是以夜半、鸡鸣、平旦、日出、食时、隅中、日中、日昳、晡时、日入、黄昏、入定来命名十二个时辰。
所以只要天亮了太阳出来了,大家都觉得那是辰时。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习惯就成自然了。
吾丘寿王回自己的房间当然是想看看张远起来了没有,要不然他担心自己等会可能会镇不住那群考生以及三个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