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您看这把刀能卖上多少钱。”
张远甩了下头,装作刚刚卓王孙并没有说那番话一样,将粗布裹着的钢刀放到了桌上,然后打开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
见到只是一把刀,卓王孙眼中的精光迅速变成了失望。
“一把普通的铁刀也不过能卖五两好银,若是钢刀也就百两黄金,这就是你说的给老夫送钱?”
卓王孙这下子脚又开始往外迈,张远没想到这老家伙连给自己一个演示的机会都不给,就跟他一分钟上下真的进账几亿一样。
“家主,这可不是普通的刀,您可以拿一把钢刀或者铁刀出来,与小子这把刀对着砍一下。
若是这把刀不能够让您满意,小子承诺在半个月内将卧轮水排献给家主。”
一步三回头,到现在卓王孙这一步还没有踏出去都已经回了两次头了。
“好啊,你小子就不能一口气把话都说完,老夫年龄大了非得要这么折腾我是么。”
卓王孙说话的语气又变成了像对待自家子侄一样温和,虽有些怪罪但却没有要发怒的意思。
“说说吧,那个卧轮水排是怎么一回事。”
即便张远再三提到了这把钢刀,卓王孙还是下意识地进行忽略,刀剑之流又不是新鲜的事物,就算是天外陨铁所制成的刀剑,只要有钱都能买到手,张远这把刀再好能好过陨铁打造而成的刀剑?
“回禀家主,那卧轮水排乃是小人谋划了三月有余才想出来的替换掉现有人力鼓风的器械。
此物若是能够用到冶铁工坊去,卧轮水排便不需要杂工操作,自己就能够不间断地一直鼓风。”
就算是奴隶也得有休息的时间,也会有累的时候,这个弊端是靠鞭子解决不了的。
若真的能有张远所说的功效,提高冶铁的效率自然不成问题,而且还会大大提高铸铁锻铁的质量。
“你们张家在没有迁来蜀郡之前,是否师从墨家?”
卓王孙面色突然变得凝重,张口对着张远问道。
“家主这是何意?”
一下子从卧轮水排跳到了墨家,张远一下子有点被卓王孙的脑回路给带歪了。
自己不就说了个卧轮水排,这跟墨家扯上什么关系了。
“老夫只是觉得单凭你这个年纪是无法造出此等精妙的器物,再加上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老夫觉得你这些技法很有可能是墨家不传之秘,若你张家真的师从墨家,你一定要据实对老夫坦白。”
当今天下虽然因为文帝景帝的无为之治盛行黄老学说,窦太后更是像中了黄老学说的毒一样,虽然其他学说都被黄老学说所压制,但是墨家也没有衰弱到能够被一个偏远地方的商贾欺负的地步,现如今这个天下工匠分成两种,一种是墨家工匠,一种是普通的工匠。
墨家工匠以士自居,地位更是高于一般的世人,大多都在长安的宫中为当今天子效力,剩下的也都是王侯将相家中的座上宾客。
这也是卓王孙害怕的地方,若真如同他想象的那样,张远这些法子尽皆出自墨家,他卓家一家算是完了,现在就连后悔都来之不及,铁锅不是都已经卖到长安去了么。
大概猜到卓王孙心中所想,张远突然觉得这老头子还挺好玩的,明明心中贪婪地很,还不愿意承担风险。
“家父去世时,小人还不怎么懂事,说不定真的跟家主说的一样,我们家源于墨家。”
看到卓王孙瞪大的瞳孔,逐渐扭曲的面孔,张远觉得有一种胜利者的感觉,很想指着卓王孙的鼻头,对着他讲一句,跟爸爸斗,你不行。
但是理智告诉张远,为了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这样做不行,真的不行。
“不过家主您还请放心,小人这些技法与家中所学无关,都是闲暇之时才想出来的。
就拿这卧轮水排来说,之前小人在工坊中每日最劳累的工作便是鼓风,因为想要偷懒才有了今日之想法。”
张远这一顿,顿的时间着实有些长,卓王孙的心脏差点没有跳出来,整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要是有能够检测心脏病的仪器,一定得给卓王孙做个全身检查,看这个样子估计高血压心脏病都得有。
“老..老夫刚都跟你小子说过了,你..你说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
张远故作一副很担心的样子,跑到卓王孙身边去给他抚摸后背,那感觉就跟撸猫一样,一边抚摸一边问道。
“家主您没事吧,要不要小人去将府中的医工找来为您诊治?”
卓王孙从一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才算是顺过来了这口气。
“话万万不能像今日如此,老夫年龄大了遭不起这样的折腾。”
张远看到卓王孙这怂样,心中嘿嘿一笑。
“小人明白,下次一定不会这样讲话。”
卓王孙缓过来后,又恢复了商贾本性,立马追问张远。
“那卧轮水排当真半月之后,老夫就能看的到?”
卓王孙的话一脱口,张远就觉得自己刚才应该将悬念拖长一些,让这老家伙多遭点罪。
“家主,小人只是说这把刀若是不能够让您满意,半月之后小人会献上卧轮水排给您。”
说着,张远拿起桌上的钢刀,递到了卓王孙面前。
这一次卓王孙没有转移话题,从张远手中接过钢刀后,用手指弹了一下。
一道清脆的响声荡然而出。
“精钢所制?”
张远笑着点了点头。
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