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战进行的顺利,匈奴的浑邪王即将投靠大汉。
北方的威胁降低到刘彻即位以来的最低点,这时候一个很重要的时间点提前来临了。
主父偃前一段时间去了齐国当国相,刚过没多久就传来了齐王自杀身亡的消息。
同样传到长安城中来的还有一则关于主父偃的小故事。
主父偃回到齐国之后,把他的兄弟还有宾客都召集起来,拿到五百金摔到他们面前,当场数落众人。
当年你们对我爱搭不理,如今我让你高攀不起。
然后让他们一个个拿钱全部滚蛋,往后不要再进他家的家门。
随后迎来的就是赵王的举报,主父偃几乎把诸侯王得罪了遍,这次主父偃为齐相,齐王就自杀身亡。
使得一众诸侯王有了理由,刘彻即便再不喜欢这些诸侯王,还是把主父偃给抓捕了起来。
不过刘彻却不想直接杀掉主父偃,毕竟他觉得主父偃还是有点用处的。
另外推行推恩令没有多长时间,就把献策的人给杀了,于公于私传出去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公孙弘跟主父偃那可是老对头了。
这个时候立马就跳了出来,跑到建章宫跟刘彻说道。
“陛下,齐王自杀,他连个后代都没有,这么大的一个诸侯国因此被除,然后变成郡,归入朝廷,主父偃乃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陛下如果不杀主父偃,那么您将无法向天下百姓交代啊!”
刘彻很是头疼,他本来只想着先把淮南王给整一下,结果他丫的齐王突然自杀了。
恰好淮南国是拒不实行推恩令的诸侯国之一,而这主父偃又是推恩令的献策人。
这个当口上把主父偃杀了,将来还真的就不好办事。
“此事押后再说,等主父偃被押送回长安城,再定结果。”
公孙弘心有不甘的出了建章宫。
不过也无可奈何,他打算再纠集一群人联名上奏一定要把主父偃弄死。
张远不知道这么多事,他只知道公孙弘没有在乎孔安国的威胁。
他知道公孙弘今日会来建章宫,直接就在宫外堵住了他。
“哟,这不是公孙内史么。”
“下官见过新安侯,新安侯大婚时下官公务缠身因此没能去拜见。”
公孙弘这老头子是当朝人在长安唯一一个没有去参加张远婚礼的公卿。
就算是张汤也给了张远面子,带着薄礼去了一趟。
唯独他公孙弘牛逼,非要展现的跟别人不一样。
“听说你卡着太学学子的路?”
“没有的事,只是下官管辖的地方各地官府都已经满员,实在是塞不下人了。”
“真的满员?”
“真的!”
“那我现在去丞相府调档案来看一看?”
“新安侯说笑了,不过是一件小事,就用不着劳烦您大驾。
您看这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下官那一处地方可以塞人,您说是不是。”
张远看着公孙弘越老越是一肚子坏水心里面就不舒服。
这老家伙表面上和蔼可亲,心里面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心眼小的很。
“既然这样我也懒得说什么了,现在就入宫向陛下说清楚,把董子从江都国调回长安来。
眼看着丞相跟御史大夫日渐老迈,董子才是接替的不二人选。”
张远知道公孙弘睚眦必报,也知道自己这么一说,将来自己要是落难了,公孙弘绝对是第一个跟刘彻说要把自己杀了的人。
可张远还是这么说了。
公孙弘把董仲舒视作自己的一生之敌。
主要有两条理由。
一是董仲舒认为公孙弘品行不端,公孙弘能忍?
二来就是公孙弘的学问不如董仲舒,眼下张远的一句董子更是激怒了公孙弘。
“新安侯这是在逼老夫啊。”
“逼你?谁当初答应的我?又是谁给谁举荐到左内史的位置上来。
饮水莫忘源,左内史想来是把当初的事情忘了一干二净。
现如今你要利用除掉主父偃的事情拉拢其他大臣,我不拦你。
可你也别给我使袢子,明白么。
看你年老,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你可曾知道李广人现在何处?
我在夫羊句山狭挣的军功可还没有换成实打实的好处,这时候你非要堵在我前面?
大汉的万户侯如今只有平阳侯一家,可马上就会有长平侯还有新安侯。
你一个公卿,当真是想明白以一己之力对抗我们三家么?
哦对,我家夫人还是文终侯之后,儒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们可以不参与儒生之间的争斗,可也不介意去支持一下董仲舒。
另外不是还有《谷梁春秋》夏侯家那些人么,他们可是正在四处寻找为官的道路。”
张远把话说得十分直白,但实际上公孙弘真的不是想跟张远作对。
那样真的犯不着。
他纯粹是不想给孔安国铺路而已,太学出来的学子将来都是孔安国的资本。
而恰巧孔安国跟董仲舒是一路人,他们这些儒生从骨子里看不起半路出家的。
刘彻还有张远他们只觉得公孙弘也是大儒,但是不知道大儒跟大儒都是有区别的。
在学问上,公孙弘估计到死都追不上董仲舒,也就只能够想着当官,这才能赢一回董仲舒。
不过董仲舒要是回了长安城,肯定就没公孙弘什么事情了。
刘彻重用儒家的人,只需要一个人,意思意思给天下儒生看看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