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张远真想不出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拦他跟王遂,虽然没有刘彻的旨意,但是这口谕也差不了多少啊。
“下官见过将作大匠。”
见这人迈步走来,王遂立马躬身下拜。
张远也立马有样学样跟着拜了一拜,这长安城里面闭着眼睛随便撞个人都有可能是王侯。
“此物,老夫会呈给陛下,就不劳二位费心了。”
张远不知道这位位列大汉十二卿官的将作大匠到底是何来头,连刘彻的意思都敢忤逆,但是这么不要脸的人,张远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就是明抢,甚至比明抢都要过分。
“将作大匠,这精钢是张郎官用新的冶炼技法所得,之前在陛下面前已经陈述过,您这样做有些不妥吧。”
眼下能够为张远争一下的也只有王遂了,虽然很有可能他是在担心等会儿回到刘彻面前,刘彻会治他办事不利的罪过,但能够在列卿面前仗义执言也足够让张远感恩。
“这法子老夫早就实验过了,本想着忙完茂陵的事情便上呈给陛下,也不知道这个小子是从何处窃取而来,老夫没有去陛下面前将这件事情给讲清楚已经是念在他还年幼的份上了。”
本来以为这位将作大匠只是不要脸而已,但是不要脸到没有了底线,确实是让张远叹服。
“您仗着官职比下官高,仗着年龄比小子年长,说出这样的话脸不红心不跳,下官实在是敬佩。
既然您想要去陛下面前讲清楚,大可不必如此,去就去,下官陪您去一遭宣室殿,若是陛下说这个技法是您所创,那么下官甘愿承担欺瞒陛下的罪过。”
张远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王遂不知道拉了多少次他的袖口,但是张远仍然不为所动。
这将作大匠可能也没有想到张远会这么硬气,作为一个郎官冲撞列卿本就是罪过。
“既然你想在陛下面前争辩,老夫就给你这个机会,待老夫换上官服这就前往宣室殿面见陛下。”
等将作大匠转身去了自己的官邸,张远抱起铁板拉着王遂就冲了出去。
“张远你要我怎么说你的好,不就是一个技法让给他便是了,封赏的事情陛下一定会想其他办法解决的。
如今你得罪了他,他一定会在陛下面前全力的诋毁你,身为列卿毁你一个郎官轻而易举。”
王遂说的张远何尝不明白,他在脑子里面迅速缕了一下思路对着王遂说道。
“王侍郎,我有能够说服陛下的理由,只不过将作大匠威势太过,我怕他等会儿到了宣室殿不会给我说话的机会,便逼得陛下就下旨定我的罪,你有没有办法派人出宫去武安侯府,告诉武安侯刚刚发生的一切,就跟他说只要他能够帮张远这一次,张远有个大礼要送给他。
这份大礼可以让他轻而易举的就当上丞相。”
张远说的果决,再加上刚刚灌钢法的成功令得王遂鬼使神差的相信了张远。
“好,你先去宣室殿外候着,我这就让人出宫通知武安侯。”
将作大匠换衣服的速度也是挺快的,而且过来的速度也挺快的,张远刚在宣室殿外等到王遂到来,将作大匠就跟过来了。
“老夫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将铁板交给老夫,要不然可能你的脑袋在日落之前就可能在肩膀上面掉下来。”
反正现在已经撕破了脸皮,张远也不管这个老家伙是不是列卿,拉着王遂就进入到了宣室殿中。
“陛下,臣张远已经通过新的炼钢技艺炼出精钢。”
进入到宣室殿内,张远抢着说了第一句话,然后把铁板交到了王遂手中让他呈给了刘彻看。
紧随其后的将作大匠看着刘彻见到铁板脸上溢出来的笑意,立马就扑在地上大声嚎叫道。
“陛下,这技艺明明是老臣多次试验所得,如今被这小贼窃取献给陛下,实在是令臣感到气愤啊,他这是欺君之罪啊。”
刘彻之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位跟进来的将作大匠,他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了钢板之上。
“墨公快快起身,将事情原委慢慢道来。”
本来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在眼下变得不单纯了起来,令得刘彻脸上也没有了笑意。
接下来这将作大匠指着张远的鼻头,连吼带骂的说着张远是如何窃取这技法,如何又利用这技法欺骗刘彻的。
编的头头是道,让张远都有些懵圈,这才过去了多久,这老家伙就联想出来一套完整的故事。
相比较于张远,刘彻显然更相信他的将作大匠,毕竟这是要给他修建陵墓的人,若是不相信他那自己死后的居所还能不能住了。
将作大匠诉苦的这段漫长时间里,张远也知道这老家伙的身份,也知道了为何王遂身为王陵的后人会如此忌惮此人。
这老家伙就是墨家第十三代巨子墨佻,任凭张远如何想象都想象不出来本来是披着蓑衣穿着草鞋的墨家巨子现如今穿着官服站在天子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陷害一个帅气的年轻人。
刘彻现在的心里面,显然觉得这样的技艺出自墨家更可信,对于敢欺骗他的人,也就只有一条路,死路。
“张远你可知罪?”
在帝王眼里虽然明明觉得在他眼前的已经是个死人,却依旧要看到对方向自己臣服认罪,只有这样才能够满足他们控制一切的yù_wàng。
“臣不敢认罪,臣也不认为自己犯了什么罪过。”
总算轮到自己说话的时间,张远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