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并且发现眼前的青年看起来也没有继续深挖下去的东西,田蚡选择在这个时候露出自己的善意。
“陛下既然让你去种田,也答应让你带些人手过去。
本侯之前也说过这曲辕犁换你的性命绰绰有余,本侯不是个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之前在蜀郡追随你的那些人在你随恬儿前来长安的时候,便也跟了上来。
来时的路上,被恬儿的护卫发现,便把他们一路的行程全都报给了本侯,现在那些人都在阳陵邑居住,这一年也曾来侯府寻过你,不过以他们的那种身份,自然是被府中的人赶了出去。
现在你缺少人手,本侯可以派人送你去阳陵邑去见那些人,这算不算本侯将人情还清了?”
田蚡说这话的时候,张远整个人都傻了,他没有想到老赵熊大他们既然会追随他们一路来到阳陵邑,而且都有一年的时间了。
“算算,小人谢过侯爷,他们对小子来讲比这曲辕犁还要重要,小子现在欠侯爷一份人情。”
可能之前田蚡真的是想拿老赵他们在关键的时候挟持张远,但是不是没有到那个地步,现在能告诉张远他们的行踪,这让张远对田蚡有了彻底的改观。
对于大汉来讲,田蚡可能是个蛀虫,在不断地啃噬着朝廷栋梁的根基。
对于刘彻来讲,田蚡是夺取他权势的舅舅,虽然是亲人但也是仇人。
现在对张远来讲,田蚡已经从一个恶人变成了一位长者,虽然在平常的时候不值得被信任,但是在关键的时候却可以拿来指路。
“呵呵。”
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意思,田蚡只留下一声呵呵,就离开了张远这简陋的宅院。
将木箱中的东西全都收拾好,张远便想着先去阳陵邑去将老赵他们全都接来,顺便在弄辆马车,要不然这么一堆行李还有这么大一个装种子的木箱,自己一个人也带不到蓝田县郊的封田去。
“远兄,你没有事情吧。”
田蚡走的时候没关门,卫青跟公孙敖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张远面前,搞得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卧槽,青弟你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家里面闹鬼了。”
卫青本来就担心张远,看到张远正在收拾行李,就更加的着急。
“公孙敖他今天在宫中巡卫,听别人说你在宣室殿跟将作大匠吵起来了,便立刻前去建章宫寻我,我们去了宫中却听说你人已经走了,然后又去了郎中令官邸见到你的盔甲印绶武器也全都上交了,这才找到你的家中来。
你这收拾行李是要离开长安吗?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将作大匠,弄得还被陛下罢官了。”
卫青能一听到张远的消息就冲进未央宫去寻他张远,看来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已经拿张远当成是过命的兄弟,要不然他跟公孙敖这已经属于擅离职守了。
“你放心吧,青弟,我没事。
就是陛下有别的事情交给我,有官身的话不好去办,这才夺去了郎官之职。
不过已经封我为五大夫,封田就在上林苑有三千亩。”
见到张远说自己没有事情,卫青焦急的神情才缓和过来。
“那远兄你也不该去跟将作大匠争辩,此人为墨家巨子,虽然在朝中势微,但是在民间他可以使唤上千人为他卖命。”
墨家向来不被统治者喜爱的缘故就在于他们不受控制,一切不受控制的人或者事物理当不被当权者喜欢,这才是墨佻虽然身为墨家巨子,但是却在朝中为官为皇家修建陵墓宫殿的缘故。
这是拿自己当做是人质,用来换取他们墨家在大汉的生存空间。
“青弟你就不用担心愚兄了,现在我对陛下有用,墨家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动我,不就是在跟陛下宣战么,那个时候还能有他们的活路?”
公孙敖也担心卫青这才刚刚改变了自己的状况,会因为张远的事情再次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也在一边劝道。
“卫青你也是的,张兄只要没事就行了。
看样子张兄是要收拾行囊前去上林苑的封田,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因为要在长安当值,往后可能见面的机会就少了,现在最应该的是在西市的万花楼为张兄摆上一桌,一醉方休才是王道。”
公孙敖豪爽的性子,使得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缓和,张远也才想到自己要是不打招呼就走了,实在是有些不妥当。
“说的对,不过这一桌酒席不该由你们摆,你们那几个俸禄都不够平日里买酒喝的,这顿饭我请了。”
说完怕他们拒绝,张远十分豪气的将装种子的木箱打开,然后将两袋种子给提了出来,拿开下面的一个隔板,在卫青跟公孙敖的面前显摆出了自己之前在临邛汇聚的财富。
“远兄你这些金饼子都是从哪里来的。”
卫青见到这半箱的马蹄金,整个人都傻了,张远只是笑了笑,像这样有暗格的箱子他还有六个,之前虽然为了安置好老赵以及府中的婢女,散去了不少家财,但是眼下五百个金饼子他还是拿的出来的。
“哎,卫青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前些年风靡长安内史地区的卓氏铁锅就是远兄所为,一个铁锅十两黄金,眼下这点钱对张兄来说算不了什么,看来我们今夜得狠狠地宰一下大户。”
张远哈哈大笑了一声,然后往怀里装了十块金饼子,拉着卫青跟公孙敖便出了宅院,向着西市走去。
万花楼其实是馆陶公主在长安城开